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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院的桃花着实开得要比瑶山烂漫。”

听闻沈希桥的话语,被?她挽着的秦桢微微掀起眼眸。

别院春风徐徐吹拂,荡起池塘两侧的杨柳枝摇曳生姿,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点缀着粉嫩桃花瓣。

放眼望去,满园烂漫桃色。

秦桢嘴角稍扬,余光瞥见沈希桥眸中的向往之情,心知她是?最喜欢桃花的,禁不住道:“我瞧见许家的小丫头也来了,我这儿?不需要你?陪着,你?去和她们玩吧。”

“不行。”沈希桥顿时拒绝,敛去神情中的向往,凛着神,“不能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,我一定要跟在你?的身边。”

后来秦桢才知道,是?沈希桥赶往大?理寺通传的消息,那晚自己迟迟未归吓得她揣揣不安多时。

那日后起,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融洽许多。

书院归来的沈希桥也不再整日整日地?出门玩耍,很多时间中都会来宣晖园陪她,就算不说话只是?坐着也能待上整日。

别院外头重兵把守,秦桢垂下眼睫,难以说出不会出事的话。

也无法向沈希桥保证她不会出事,若真?的再出现被?擒走的事情,怕是?又要惊动?所?有人。

更何况今日的宴辰声势浩大?,京中多半的世家都已经齐聚在此。

秦桢这么想着,也听前边人说着。

“公主?今岁的宴辰倒是?要办得比往年盛大?。”

“可别说,我听闻京中世家今日全都在此,更别提收到请柬的官员后院,怕是?来了上百余人。”

本朝有五位公主?,章舒墨排行第三,都说年长?和年幼的孩子最受双亲关注,可她不同?。

不论章舒墨乃先皇后所?出,也不论她的胞弟是?当今太子,仅论她出生那年就被?定下封号,七岁那年特赐公主?府,就已经在众位公主?中脱颖而出。

且皇帝对?其甚是?宠溺,其余几位公主?或是?远嫁联姻或是?下嫁世家子弟稳住朝臣,已然及笄三载的章舒墨至今尚未许下人家。

宫中传闻,圣上希望三公主?的另一半是?她的心仪之人,若是?没有心仪之人,就是?长?久住在宫中也不是?不行。

曾有言官在朝中提起此事,认为此举甚是?不妥,当下就被?皇帝呵斥退朝。

是?以京中虽偶有在背后议论三公主?至今尚未许配驸马,但从不敢当着外人的面明说,生怕稍有不慎刀就落在自己的头上。

眸前掠过熟悉的身影,秦桢敛下乱想的神思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影微微点头,对?在这儿?遇到他也感到新奇。

但叶煦对?她在此并不惊讶。

他今日是?独自一人前来,梁钊没有和他一同?来。

不知是?甚少出府还是?其他的原因,未曾听闻过京中世家中有叶煦这号人物,他对?别院轻车熟路,仿佛在这儿?待过很长?一段时间。

见状,沈希桥疑惑地?循着她的视线望去,“在看谁?”

“见过几面的人。”

秦桢收回目光,挽着沈希桥的手不疾不徐地?朝许家姑娘的位置走去。

早些时候闻夕回来时,和她说的是?梁钊的好?友不相信出言指点的人是?闻夕,而再次遇见的那晚,梁钊似乎也不是?尤为确定她就是?祁洲本人,而在他出言询问时,他身侧的叶煦神色自若,对?此并不惊诧。

尘封多日的事情桩桩件件串联开?来,秦桢抿了抿唇,想着沈希桥性子活络,相识的世家贵女也不少,问道:“你?可听说过叶煦这个名字。”

“叶煦?”沈希桥蹙了下眉梢,思忖须臾后摇摇头,“京中姓叶的官员仅有一位,他家的姑娘和我还算是?相识,没有听说过有叶煦这个人,怎么了吗?”

秦桢摇摇头,“没什么,就是?问问。”

对?他有那么些许好?奇而已。

又不是?京中人,又唤她沈夫人,对?玉石颇为了解,甚至能够猜测到她是?祁洲,可知不是?个简单的人物。

周琬寻来时,秦桢端坐在桌案旁呷着茶水,听沈希桥等人谈论着前些时日在书院中发生的趣事,听着听着她好?似也回到了尚在读书时的光景。

“你?可让我好?找。”周琬接过她递来的茶盏饮了口,“我还以为你?今日不会出府,怎的过来了。”

“闲着无事可做就跟着出来了。”秦桢道。

她和沈希桥说了声,和周琬不疾不徐地?漫步于小径中。

那夜的事情周琬也是?知情的,翌日早早就跑来院中等着她醒来,愤怒地?都快要将宣晖园掀翻才消了气,若不是?秦桢拉着她,她就跑到宫门口守着下朝的沈聿白破口大?骂。

连带着一连多日对?章宇睿都没有什么好?神色,日日往宣晖园赶。

秦桢抬手挥去挡在眼前的桃花枝桠,睨了眼神情愉悦的好?友,问:“和世子和好?了吗?”

周琬颔首‘嗯’了声。

“抱歉。”秦桢道,她们俩相识多年,也是?她在京中唯一的好?友,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周琬,她心中也是?过意不去,“是?我惹得你?和他发了脾气。”

“你?在说什么呢,我们还是?不是?好?友了。”周琬怪嗔道,瞪了她一眼,“我身为好?友要是?不为你?出头,还算什么好?友。”

秦桢闻言哧地?一笑,忍不住捏了捏她鼓起的双颊,余光瞥见踏着小径而来的沈聿白时,眸中的笑意霎时间散去。

事情发生之后,他们两人也有很长?一段时间不再见面,或者说是?秦桢单方面躲着沈聿白。

事已至此,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相处。

那日之后沈聿白不忙时也会回到院中,但秦桢多找借口躲着他,不是?着意前往乔氏院中就是?称不舒服睡下,只要不见到他,她好?像就不会想起这些事。

她也不想知道他为何来院中,偶尔憋不住心神时甚至想跟他说就如同?以往那般待她就行,不要想着弥补她,他们之间的事情,已经不是?弥补得了的。

思忖须臾,秦桢牵过周琬的手腕往另一条小径走去。

穿过杨柳树的沈聿白抬眸瞧见漫步离去的熟悉背影,单薄的背影决绝,想起一连多日被?她拒之门外,眉心蹙了几分。

跟在他身旁的章宇睿自然也看见了,瞥了眼看上去心情不愉的好?友,沉思须臾道:“你?可想好?了,开?弓没有回头箭,今日若踏出这一步,你?和弟妹之间的关系就更加难以弥补。”

沈聿白眸中扬起些许寒意,良久,他道:“引蛇出洞之举而已,过后和她解释就行。”

年前圣喻已下,早就没有回头路。

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,二人同?时回头看去。

鹤一拱手,“王爷已携家眷而来,消息也散布出去了。”

剩下的也就只能是?守株待兔了。

话音落下时,不知从何处蹿出的逸烽伸出手,手中是?包装完整的药袋子,“属下蹲守在您歇脚的院落中擒住位妇人,特地?是?等她往茶水中下药时擒住的,人赃俱获。”

沈聿白垂眸捡起他手中的药袋子,左右翻看了下,“是?什么。”

逸烽迟疑须臾,硬着头皮道:“情人散。”

闻言,沈聿白捏着药袋子的手顿了下,幽深的眼眸染上寒意。

情人散,情人散,自然是?使人使了神志沾染情.欲的药物。

他正?要开?口之际神思中闪过一道光。

三年前那碗汤羹中的药物,恰恰是?情人散。

沈聿白指腹慢条斯理地?揉捏着药袋子中的粉.末,神情愈发严寒,尤似寒冷冰窖中的巨石,散着丝丝缕缕的寒气,眸光掠向身影已然消失无踪的鹅卵石径路。

闪到另一条小径上的秦桢回眸不再看到那道身影才渐渐缓下步伐,被?一路牵来的周琬见她这样霎时间就明白了,“遇到沈聿白了?”

秦桢颔首,忽而见到不想遇见的人,情绪陡然低落了几分,笑容涩涩:“我也不知道是?为什么,前些日子做梦都想要见到他,现下只想逃得远远的,若是?再也见不到就好?。”

周琬愣了下,不知要怎么开?口安抚,斟酌言语时瞧见不远处的仪仗,扯了扯她的衣角,悄声道:“长?公主?。”

秦桢也已经看到这一幕,她微垂着眼眸,福下身等候仪仗经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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