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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候,身后脚步声落入耳畔,沉而重地朝秦桢走来,都不用回?头就知道身后来人是谁,她搂着周琬的手微微颤了下,抬头时瞥见好友神色中的不满,若不是担心她,早就冲上?去和沈聿白理?论一番。

秦桢眼眸水光散去,被恰若繁星的笑意取缔,她摇了摇头对周琬道:“我没事。”

停顿少顷,转身看向来人。

他站在杏花飘落树影下,不过半个时辰,挺拔的欣长?身影似乎料峭不少,就像是寒天下孤壁旁的独身树木,漫天的暴雪徐徐落在枝桠上?,沉沉地压下来。

落在枝桠上?的飞雪越来越多,树木却始终挺着身躯承受着来自上?天的挫磨。

眸光隔空对视多时,秦桢拍了拍好友的手。

霎那间,周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,担忧地看了她好一会?儿后,叹息着一步三回?头离去。

随着她的离去,林苑中静了下来。

秦桢眸光一瞬不落地看着他一步步地朝自己?走来,仅存几丈之隔时她抬起手,制止他再?往前走,“就停在那儿,你就停在那儿。”

她嗓音很轻。

若不是神思都落在她的身上?,都没法听清她在说什么。

沈聿白听到了,步伐停下,停在了秦桢说的那个位置,满园的柔色烛火斜斜落在他的侧脸上?都散不去他身上?的严寒。

与他相隔不远的秦桢清晰地感知到,四下散着的刺骨寒冷不是朝她袭来的,是萦绕在他周遭的,只是随着他的靠近这份严寒也离她近了几分。

望着女子眼眸中未散尽的水光,沈聿白神色暗了暗。

利刃刺过的心口被忽如其来的酸胀撑得满满当当的,奔涌着,叫嚣着,不疾不徐地穿过心口溢出,随着血液流淌至身上?的每一处,就连角落也不曾放过。

沈聿白呼吸微沉,半响才得以?呼了口气。

“你还好吗?”

听到他的问话,秦桢神色怔了下,转瞬而逝,她淡淡地‘嗯’了声,仰眸看向他:“祁洲的玉饰难求,我也知你得到它不易,你尽管开个价我和你买来,或是除了你我之事外?,你想要什么,我会?尽量满足你。”

淡薄嗓音驱散柔雾烛火,驾着清风顺入沈聿白耳中。

她在和自己?清帐。

沈聿白抿了抿干涩的薄唇,喉骨艰难地上?下滚动:“我送给了你就是你的,你有权处置它的去处。”

秦桢闻言,笑了下:“你送我的,也有可能收回?。”

就像那块玉石毛料,已经到了她的手中,最终他不还是命她拱手相让。

“沈聿白,我怕了。”

这样的事情,她不想再?经历第二次。

只有从他的手中买下这块玉佩,才是能够让她安心送给别人的方式。

沈聿白闻言,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不过稚童手心大小的玉饰,雀坠的小巧嘴尖随着他逐渐加深的力度缓缓刺入手中,边缘处展翅的翅膀也紧紧地扣着手心,泛起的绯色溢满整个掌心,盈溢掌心下的血液将将蹦出。

“不会?再?像以?前那样了,是你的就只是你的。”

秦桢掀起眼帘看向男子。

顷刻之间,沈聿白面色僵住。

他在她清亮澄澈的眼眸中看到了不信任,它们由里到外?溢出,毫不遮掩地坠入他的瞳孔中,他眼尾微红,口中发苦的厉害,干涩的薄唇上?下抿了好几道,哑声道:“是我错了。”

虔诚话语不缓不慢地落下,霎时间,就连荡在林中的清风都止住了,静谧无?垠的四下,回?响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。

沈聿白似乎是在斟酌措辞,停顿须臾方才道:“我会?去学,也会?去改。”

他自私又卑劣,明知秦桢已经放下,可他还是妄图再?次拥她入怀。

秦桢眼眸微微颤了下,抿唇道:“我不需要。”

拒绝得干脆利落,不留有一丝退路。

她不知道沈聿白又在做着哪一出,可对她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
“我适才说的话始终算数,你想清楚后再?来寻我。”

说着她转过身,迈开步伐离去。

沈聿白微微伸出的手抓不住丝缕僵停在身侧,慢步离去的身影绕了整整一个大圈走向前院,也不愿经过他身旁须臾,定?定?地凝着那道身影许久,久到她消失于拐角,不留半缕云彩。

他阖了阖眼眸,沉沉地呼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