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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青年男子也有样学样,朝徐玉宁行礼,只不过他那行礼动作就好像猴子学人样似的,生硬又滑稽。

只听他说:“草民沐驱寒,请小主安,小主吉祥。”

草民。

前世,他一直称自己是“罪民”!

徐玉宁定定地看着他,似不认识他似的:“你姓沐?”

沐驱寒站直了身体,语气似有一丝埋怨:“草民听说正是小主向皇上和慈安太后引荐,要寻草民的祖父进宫为慈安太安治病,只可惜祖父前年已归西,故只好由草民顶上了。”

本来他在滇南待得好好的,没想到皇上一个旨意,就千里迢迢把他抓进宫来了,心里对徐玉宁可不是有些埋怨?

寻他祖父?错了,她要寻的人,是他!

此人,正是前世弘武四年,为徐玉宁治闻咳疾的滇南名医,沐驱寒!

只是,前世徐玉宁所见到的沐驱寒,决计不是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。

前世徐玉宁被萧夺撵到盈袖阁“思过”,只是不侍寝,一切待遇如常,而且也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;

直到弘武三年末,萧夺突然下了一道旨意,派人将徐玉宁软禁了起来,且不许任何人探视。

那时徐玉宁已经在盈袖阁避居三年,不曾踏出盈袖阁半步,所以萧夺的这道旨意,对于徐玉宁来说,无关痛痒。

哪知到了弘武四年秋,她突然患上了严重的咳疾,那场病彻底拖垮了她的身子,看守她的那些侍卫也不知得了谁的命令,竟不肯将她得病的消息上报。

后来是小福子半夜翻墙出去,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请来了沐驱寒。

那个时候沐驱寒来为徐玉宁看病,是戴着脚镣,被两个侍卫押着过来的,而且那两个侍卫也不许他跟徐玉宁多接触,看完病就走。

前世那个时候他面色灰败,眼睛黯淡无光,自称“罪民”。

徐玉宁隐隐听说,这位滇南名医牵扯进了一桩大案,下了大狱,本应斩首示众,是他的族人献上了世代积累的治病良方,才保下了他一命,其他的,徐玉宁就不太清楚了。

当时徐玉宁的境遇也比他好不了多少,对于他的遭遇除了同情之外,也无能为力。

感念他前世救了自己一命,所以这一世,徐玉宁才大着胆子向皇上和慈安太后引荐,也只是想,看能不能救他一命。

没想到提前两年见到此人,这人,竟是这副德性。

徐玉宁看着眼前的沐驱寒笑了笑,看来还没遭遇过人生大难的人,骨子里到底是保留着一丝至真至纯的真性情的。

“你就是沐驱寒?”徐玉宁上下打量一眼沐驱寒,没好气地问他,“现在竟已进宫当了太医,哪来的草民?”

孙太医见状,忙开口为沐驱寒求情:“此小子初进宫,还不识规矩,院判大人暂时让他先跟着微臣,就是怕他言行无状,冒犯了各位主子,还请小主恕罪。”

“算了,”徐玉宁忙将这个话题打住,面色一凝,“先为二公主医治要紧!”

——“小主,盈袖阁请了太医。”

长阳宫里,得了消息的安婕妤嘴角扬起了一丝冰冷弧度。

二公主一直都是安婕妤心中的一根刺,早就想除之而后快,只可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。

没想到正想打瞌睡,就有人递了枕头,此次一并将二公主和徐玉宁除去,也算是解了安婕妤的心头之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