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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她这些年鼓捣各种药材,嗅觉自非常人所能比。她从宋闻渊怀里摸出金疮药的瓶子,拧开,嗅了嗅,一股脑倒了半瓶下去,宋闻渊吃痛,闷哼出声,低眉看着小丫头撕了自己的裙摆给他包扎,手法不算娴熟却很稳,表情也从容无一丝慌乱。

雪白的腕间,那道抓痕愈发触目惊心。宋闻渊紧了紧后牙槽,正欲说些什么,马车已经缓缓停下,林木在外面唤道,“主子,温家到了。”带着几分颤音,马车里的闷哼听得他心惊胆战。

温家下人都已经候在门口,伸了脖子翘首以盼,不远处的街头巷尾,隐约可见的,还有些探头探脑的围观群众。自大婚那日温浅又跳荷花池的消息传出,街坊邻里都等着看这回门的好戏。

马车里却只低低传出一声“嗯”来,却不见人下车,半晌,又有一声闷哼溢出唇齿,那声音低沉、悦耳,像是上古名琴被神来之手拨动琴弦,令人想入非非。

什、什么情况?

管事讪讪移步上前,当着面色羞红的拾音、看天看地不看人的随从,听着马车里的窸窸窣窣声,以拳抵唇,咳了咳,唤道,“大小姐?”

“来了。”

这回应得很快,车帘被撩开,女子当先下车后又一脸从容地转身朝马车里伸了手,搀扶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下了车……

这、这又是什么情况?!四下寂寂无声,只偶尔一两声压不住的吞咽声。

众人对这位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脸并不陌生,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“飞鱼服、绣春刀、冷面煞神生人勿近”里,乍一看他这般任由姑娘家牵着下了马车,着实有些不可置信。

而这位爷下了马车第一件事竟然是低头整理领口衣襟,更有甚者,眼尖的还瞧见这温大小姐的裙摆似乎也不对劲,像是被扯坏了似的……再一想到方才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动静……顿时恍然大悟、唏嘘喟叹!

也是,瞧着这俩人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,这朝夕相处的看对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。虽然意料之中的好戏没见着,但今日也不算白等这许久,这小夫妻在马车里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还是足够津津乐道上好几日的。

众人见着主人公都下车进府了,自然是挤眉弄眼着离开。

那边,元戈却是后知后觉地开始忐忑起来——这是温家,最了解温浅的人都在这里,纵然自己继承了温浅大部分的记忆,但到底是最亲近的人,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就要露出破绽来……

她脚下微微一顿,肩膀撞上宋闻渊,对方低头看来,“嗯?”

元戈摇头道无事,走了两步,低声说了句谢谢。

宋闻渊声音压得更低,“口头的谢我不收。等我想好了,问你收谢礼。”

……元戈脚下又是一顿,这人倒是真的半点不客气,要说谢,自己方才不也帮他包扎伤口了?他不该谢谢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