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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戈偏了偏头,看过去,嘴角仍然微微勾着,似笑非笑,只眼底半分笑意也无,“母亲,儿媳早年身子骨弱,动不动就力竭气喘甚至晕倒。父亲请了大师相看,大师说儿媳阴气重,要保持足够的睡眠,不宜早起,更不宜与族中女性长时间相处,否则,恐累及她人。”

元小姐又开启了胡言乱语模式。

宋闻渊刚到门口,听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,还有他母亲几乎词穷的一个“你!”字,声音短促,压着愤怒无处可泄。

宋闻渊压了压嘴角,又稳着稍稍紊乱的气息款步入内,“母亲。母亲怎么过来了?”

王氏蓦地回头,连忙起身迎了上去,扶着宋闻渊的胳膊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了一遍,忙不迭地问道,“听说你挨了打,母亲放心不下过来看看,怎么样,大夫看过了吗?怎么说?这陛下也是心狠,俸禄罚了就罚了,怎么还打人呢!”

说着,又将宋闻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,只他一身黑衣,神情也是温和从容,看不出半点端倪,王氏的手却隐隐哆嗦,颤声问道,“疼吗?”

宋闻渊下意识看向元戈,小姑娘仍然坐在那里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,半个眼神都没往这里来。

宋闻渊无声叹了口气,抽回了自己的胳膊,才轻声宽慰,“无碍。儿子犯了错,陛下纵然有心偏袒也总要给群臣一个交代……说起来,此事也是浅浅帮忙才让逃犯落网,母亲也莫要怪罪于她了,这学规矩的事情……往后也不必提了。”

他声音温柔唤着“浅浅”二字,平添了一丝不甚明显的宠溺,灌进元戈的耳朵,元戈懒懒地撩了下眼皮子看过去,又很快收回了视线。

王氏的手落了空,心也不知怎地,“突”地重重跳了一下,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去,哑然问道,“你……你就这般护着她?”

宋闻渊的视线越过王氏肩头,再一次落在了元戈身上,轻声说了句,“她如今是我的妻子,我总要护着些的。她不喜规矩便不学,这样挺好,母亲若觉得她失礼,看在儿子的面上多担待,左右也不常见。”说完,不由分说地抬了抬胳膊,“儿子送您出去。”

恭敬,又强势。

什么叫“左右也不常见”,做儿媳的晨昏定省伺候公婆不是应该?怎她温浅就偏居一隅自得其乐,还成了理所当然?

王氏的嘴角,一点点耷拉了下去。

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,她自己清楚,看似温和实则无情,谁也入不了心,谁也不是例外,今次破天荒,开口护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