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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门前轻轻摆手,目送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,已然上气不接下气。无法弥补的遗憾像在心上开了个窟窿。

“主儿,咱们回吧?”千越小心翼翼地扶着我,轻声劝慰,“这一下午,又是凉水,又是急得出汗,这会儿又哭这一通,您这身子,受不住的。”

回到院中,我已平静下来,舟屿也已经回来了。

盛青山的情况与我料想别无二致。

早朝上,萧景宸口头应下赐婚。

长皇子能够联姻,自是皇家的喜事。

龙颜大悦,皇帝当即留下几个皇子共享家宴,并召来了各自的母妃。

席上觥筹交错,好不热闹。

然而此等消息,如春风过耳,蓝凤秋自然很快就听说了,即刻差人邀盛青山入宫。

时至今日,两人身份迥异,两国联姻在即,盛青山心中疏离,对其不假辞色,枯坐许久。不知不觉间,还是着了蓝凤秋的道。

熏香缭绕,似有迷情之效,令人沉醉而不自知。

舟屿找到他时,蓝凤秋已将人掳上了床榻,四周全是轻纱曼舞、性感妖娆的宫女。她们或笑或缠,围着他,诱惑他,像是一群吃人的妖精,要将他吃干抹净。

“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么疯癫。”舟屿眉头紧锁,眼底尽是不堪回想的嫌恶,“她用尽一切办法,一个女人能对男人施展的所有手段。”

我头脑昏沉,制止她说下去,个中细节,没什么比感同身受更清楚了。

“这解药……”舟屿从怀中掏出瓷瓶,语气无奈,“实在是没有机会。”

我心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,接过瓷瓶握在手中,掌心立即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,“他们可说了些什么?”

“说了,但言辞混乱,难以捉摸。”舟屿回想片刻,不解道,“她说她受过的苦,你们应该加倍偿还?她问他为什么不会痛?问他为什么对她那么残忍?越说越激动,差点杀了他。”

“后来呢?”我揉着额角,强打精神,“盛青山可有安然出宫?”

“后来,皇帝带着一群皇子突然驾临,那场面……”舟屿表情复杂,介于尴尬与嘲笑之间,语气也变得古怪,“疯子果然是疯子。她衣衫不整,还笑得出来,就一条胳膊了,还要勾着长皇子的脖子,问他要不要娶她。她是不是忘了自己那条胳膊怎么没的?”

舟屿顿了顿,像是在挑选一种更合适的语气,赞赏或是佩服:“长皇子也是个狠人。他望了一眼床上的大将军,面不改色,说故人叙旧也是应该。

蓝凤秋正得意,众人赔着笑呢,他拔刀就把那些侍候的宫女都斩了。胳膊,腿,脑袋,到处都是残肢,根本跑不了,到处都是血。吓得蓝凤秋脸色煞白,腿都软了,跌坐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”

我抬起眼帘,将她兴奋的神色尽收眼底,不无担忧地问道,“皇帝怪罪了长皇子吗?”

“没有。”舟屿摇了摇头,“哪里顾得上责罚他,什么也没说就走了,那些皇子出了门一个个胆汁都要呕出来,老皇帝大概要脸面躲起来吐去了吧。他们呕得太大声了,听不见里头说了什么,但长皇子将大将军一起带出来了。回了齐王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