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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灵·镰鼬。

恺撒睁开眼睛,摸出手机拨号。

“楚子航,你现在在干什么?”恺撒问。

“不知道,没什么可做,只是等待吧。”楚子航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。

“我的客人已经来了,你的呢?”

“该来的终究会来。”

“谁会先结束战斗?这一次还要赌点什么呢?”

“自由一日你输掉了跑车,我输掉了刀,两份赌注都还没有交给赢家路明非,有什么必要继续赌?”

“有道理。”恺撒想起他停在车库里的布加迪威龙,在他的概念里这台车仍旧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车库里。

他有点沮丧,不是吝惜车,而是实在不太好意思把这台车开到路明非面前交给他。他本来计划如果路明非顺服地上台和他并肩站立,他就洒脱地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拍在他手心里,说这玩具原本就该是你的。恺撒那一刻心情也有点紧张,如果路明非不接受,那怎么办?

楚子航挂断了电话。

恺撒重新低下头去,闭上眼睛,双手支撑额头。

教堂。

这是C组的区域。C组的人数远少于B组,但更加精锐,二十人全数都是狮心会的成员。

狮心会的精英是这所学院的老牌劲旅,拿到毕业证时,执行部的门就直接对他们敞开。这些精英并不驻守在固定位置上,而是时刻保持运动。对于想要侵入这栋建筑的人来说,他们会发现每个时刻都有不同的小组封锁着某个入口,小组间的配合经过无数次演练,天衣无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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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扇雕花的屏风后面,是卡塞尔学院教堂的忏悔室,楚子航一直呆在里面。

黑色的身影从二楼跃下,担任狙击手的苏茜靠近了忏悔室。她二十一岁,三年级,A级,主攻方向是龙族基因学。她是狮心会的重要成员,副会长,还是诺诺的室友,因而很出名。人们把楚子航和恺撒对比时会顺带把诺诺和苏茜对比,两个女生保持着日常生活中的和平,以及团队立场上的极端对立。

“没事吧?”她敲了敲忏悔室的门。

“没事。恺撒那边就要开始了,这里应该也快了。”楚子航在里面说。

“你的身体……”

“很好,没有任何问题。”楚子航打断了她。

“C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,C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。”C组公共频道中传来施耐德教授的声音。

“是!”所有人同时回答。

他们已经养成了服从的习惯。相比学生会,狮心会和执行部关系更近,狮心会的成员可以说都是执行部的预备队。

“子航!撤离。”苏茜又去敲忏悔室的门。

她对这条命令有点不解,教堂是通往三女神层和守夜人所在的钟楼的核心枢纽,本应集中人手警戒。

“不,不包括我。”楚子航低声说。

“不包括你?”苏茜愣住了,“是通过公共频道对所有人下达命令的。”

“C组收到请立刻撤离教堂区域,不包括楚子航。”施耐德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,楚子航似乎对于这条命令早有预期。

“这条命令仅仅针对不需要参加教堂战斗的人。”楚子航说,“苏茜,撤离。”

楚子航从帘子后伸出手来,紧紧握了一把苏茜的手腕,他的手白皙、修长、温暖,而且有力。

“别担心,不出意外,过两个小时我们可以一起吃宵夜。”楚子航说。

“这是一个约定么。”苏茜把手覆在楚子航的手上。

“是。”

施耐德教授盯着大屏幕,代表C组的光点撤离了教堂,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
“留楚子航一个人在那里?”古德里安教授对这个命令很吃惊,“对于一个二年级学生来说,责任太大了!”

“楚子航的导师是谁?”施耐德教授问。

“你啊。”

“对,我是楚子航的导师,”施耐德教授点了点头,“所以我知道自己学生的能力,‘戒律’已经被解除,学生们的言灵被解封了。他们是群草原上的野马了,有无限可能。”

“楚子航的言灵……是什么?”古德里安意识到了什么。

施耐德迟了一瞬,口气变得极其冷硬:“言灵档案只有学生的导师和校长有权查阅,你们没有资格问这件事!”

“楚子航的言灵……很危险?”曼施坦因站在施耐德背后,把手搭在他肩上,目光森严,“你让C组其他人撤离那里,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楚子航的言灵。那些人都是狮心会的人,不会轻易泄露秘密,但是你仍旧不希望他们知道楚子航的言灵……因为它很危险,是么?”

“重复一次,你们无权过问!”施耐德教授面无表情。

“你从没有对风纪委员会汇报过这件事!别说蠢话,一般教授无权查看言灵档案,我却能以风纪委员会的名义申请特权!你忘记了校规了么?见鬼!”曼斯坦因大声说,“施耐德!你是执行部的负责人,你该明白我们的学生都是些什么人!他们拥有人类和龙族的双重血统,在领域内下达命令,就会改变自然规则,这些能力有多危险,被许多案例证明过。你还记得那个被我们称为‘吞枪自杀’的学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么?”

“我对校长报告过这件事,校长默许我对此保密。”施耐德低声说,“曼施坦因,就算你帮我忙,忘记这件事,楚子航的言灵还在我的控制之中。”

“该死!不是你能否控制的问题,所有危险的言灵能力按照校规都要被立案存档,仅仅告诉校长是不够的,校长也无权默许你!这件事如果我保持沉默,校董会知道之后,违反校规的是你我校长和古德里安四个人!”曼施坦因愤怒了,“现在可以控制的,你怎么能保证它将来不会失控?不准备预案怎么可以?”

施耐德沉默了许久,深深地吸了口气,“楚子航……是个好学生。”

“这和他是否好学生无关!”

“一旦被鉴定为言灵能力有风险,就会被从所有学生中隔离,是不是?”施耐德教授看着曼斯坦因的眼睛。

“是。”

“我相信楚子航是个好学生,努力适应着他的能力,成为我们的一员。我们每个人都体会过‘血之哀’带来的孤独感,他就是为了克服这种孤独感而来到卡塞尔学院,我想不到什么理由阻止我帮助他。”施耐德低声说,“我曾因为危险的言灵能力被隔离,我尝到过那种痛苦。你们也尝到过,在儿童神经病院中,是不是?”

屋子里安静起来,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看了看彼此,都没有说话。

“楚子航是个好学生,就像路明非是个好学生一样,白王血裔的事情,我完全没有听到过。”施耐德凝视着他们两人,铁灰色的眸子透着冷光。

“什……什么白王血裔?”古德里安的舌头似乎打结了。

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个阴影。他没看过路明非在3E考试中的答卷,诺玛评分之后直接把结果汇报给校长,校长也亲口宣布了他通过3E的消息,这等于认可他的血统。但这无法解释路明非对“言灵·皇帝”没有反应,他在考试中与各种高阶言灵共鸣,却对作为黑王血统象征的“皇帝”不为所动。

他不臣服于“皇帝”。

被载入史册的龙类中,不臣服于“皇帝”的只有白王血裔。

但古德里安没有说出来,曼施坦因也不再提这件事,整个卡塞尔学院,他们两个在龙族谱系学上的研究最深入,他们如果“恰巧一起”忽略了这个细节,本不该有人再关注。施耐德也不该关注,那天晚上施耐德看起来是相信了曼施坦因的解释。按照施耐德的性格,如果他有疑点,必然会提出,不会藏着。古德里安渐渐放下心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