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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莱克星处于旷远地带,隔着一两颗星体,再往外是军事专属N94星,也就是联赛场地。

几天时间,千凌在行动方面已经恢复正常,因为体虚,自然无法进行运动锻炼。

她不像原身那样,自暴自弃,躺着不动任身体越来越无力,她不喜欢动弹不得的柔弱。

虽然体质无法与她母亲相提并论,但比起帝国标准三步一喘,五步一歇的 '病美人' ,她算得上是非常健康。

当然,得排除掉思维越发迟钝这方面。

送走伊恩的第二天下午,贝内特与她的男友出门购物。

千凌一人在家午睡。

这具身体的脑子受损后,时常会莫名精神紧张,又在药物作用下连连困顿。

郊外的庄园十分寂静。

为了防止外人打扰,侍从们不被允许进入庄园内部,而外围,当然也有提供休憩的地方。

千凌的房间设在二楼采光最好的位置,巨大的落地窗两边绑缚着飘逸的杏色纱帘。

窗户半敞,底下正对花园,微风卷着花香进入室内,悄无声息地完成一次次空气置换。

明亮的室内忽地暗下一瞬,有什么黑影从露台穿行而过,带过一阵干燥的尘土气息。

没多久,有脚步声轻轻落到木制的地板上,来人半蹲着身,一手撑在地上,似乎是从下方跃上来的。

他循着气息追到这里,被浓郁的花香干扰,不由得皱了下眉,随即站起身。

房内有细微的呼吸声,出于礼貌,他打算先和庄园主人致歉,毕竟擅闯在先。

就在一脚踏进露台槛的刹那,他的身体跟随视线,像是撞上什么,猝不及防被定住了。

入目是年轻又鲜嫩的少女,她穿着一件丝质长裙,肌肤如雪花般无瑕。

蓬松的金发带着弯曲的弧度,轻飘飘滑过颊侧,散落在深紫色的枕布、以及床单上。

精致的小脸被衬得愈发无瑕,浅淡的笑意若有似无、缀在静谧的睡颜上。

仿佛悄然绽放的玉茗,以一种纯粹柔软的姿态,强势侵占了他的思想。

男人表情空白了一瞬,这是他20多年来极少出现的失态。

他蓦地收回脚,默默地转过身,放轻脚步回到露台上。

隐蔽住身形后,便迅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衫,修长的手指向上捋了几下发。

想到里面的人,不知道该不该打扰,心跳快得有些紊乱。

然而变故总在一瞬间。

就在他犹豫的瞬间,之前感应不到的气息忽地从房间里出现,只见一只巨大的黑影裹携着娇小的少女从内飞出。

直冲上天。

男人神色迅速沉静下来,往银戒点击两下,转动戒身一扯,瞬间拉长变大,转成剑柄,从中延伸出细长的激光剑身。

飞速攀过护栏,借力跳出露台,跃到半空,抬剑劈向飞虫的翅膀。

飞虫一族速度极快,他必须在十秒内阻碍它的行动。

挥出的剑身电光闪烁,针对虫族研究的武器自带优势,从飞虫暴露,就注定会受伤。

男人本身不弱,但半空作战不具优势,空旷的花园也没有借力点,他得先将飞虫打下来。

一次击中后,他顺应地心引力往下落,本应受痛掉地的飞虫,却是将散发着鲜美气味的 '食物' 抛落。

男人微惊,果断伸手接住少女,飞虫似乎心有不甘,张嘴朝对方吐出一口绿色汁液,而后仍然强行振翅出逃。

凶狠残暴、无自我意识的虫族,当然优先保住自己性命。

男人搂紧被投怀送抱的少女落地,侧过身缩回剑,绿液从旁斜过,瞬间腐蚀掉一簇娇艳的花朵。

他面色严肃,从腰侧掏出一把小巧的白金色手枪,枪支在指间利落绕了个转。

而后抬手瞄准,食指一勾,金红色的子弹破空射出,追逐着巨虫而去,眨眼入体。

只见飞虫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下,还没掉落,便经过消音般无声地炸开,通身化作血雾,洋洋洒洒飘落到各处草地上。

本意他是要活捉的,飞虫的翅膀有研究价值。

从它随意抛落少女后,他胸口一滞,就想让它当场毙命。

等到情绪散去,才后知后觉感到怀中的温香软玉。

对方显然已经被惊醒。

那双雪白的手微微抓住他腰间的衣料,两人上半身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,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女起伏的绵软。

这是一个意外的拥抱,是他人生中,第一次与人发生肢体间的亲密接触。

他浑身血液仿佛凝结住了,精神世界遭受到巨大冲击。

当时无法做出其它应对措施,只反射性的搂抱住她,保证对方的安全。

造成现在的手足无措。

千凌这具身体的睡眠质量不佳,被掳掠时就已经醒来。

只是无法出声。

甚至她还未完全清醒,就被抛下转手,思维完全跟不上事情进展,反而没感到惊吓。

如今得救,身前男人的躯体僵硬如石化,面颊贴着对方宽厚炙热的胸膛,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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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应慢也没多想,她下意识推他的腰身,想拉开些距离。

那双手软若无骨,泛着微微凉意,隔着轻薄的制服抵在结实的腰肌上。

使出的力道不大,莫名让他周身流窜起过电般的触感。

男人按住少女的手,掌心下的触感更是柔嫩无比,只得慌忙松开,顺着她的意退后一步。

散发着幽香的身子陡然分开,他一怔,竟然有几分留恋、怅然若失。

定了定神,想看看她的情况,却正好与她的视线相触。

她抬起眼,眸底澄澈无比,宛如平静无波的蔚蓝海面,又因为唇角那点清浅弧度,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梦幻又美丽。

像是被慑住。

他下意识又后退好几步,不经意间撞到白砖墙上,沉闷的碰撞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。

千凌还在费心思考这出事情,这下完全被转移注意力。

放空的眼神骤然有了些变化,日光落到金发上,在她清透的脸上筛下小部分阴影。

男人在她面前似乎显得格外笨拙,没有刚刚果断干脆。

“......抱歉。”他站直身体,轻声为自己制造的窘态道歉。

千凌打量着陌生的男人。

他的五官很深邃,就像用刀削斧刻出来的,线条分明,又有着恰到好处的柔和之感。

身上穿着银白色制服,肩章两颗星,褐金色的腰带束住紧窄的腰身,有一头棕黑色短发,以及一双清若泉水的浅灰眼眸。

凝视人的时候,显得专注且温柔。

然而千凌完全没有欣赏的意思,只好奇他为什么在这里,那只长得像虫的鸟,是什么?

她抿着唇,残疾人不好当,说不出话也麻烦。

男人似乎才发觉不对劲。

他刚刚完全沉浸在那双湛蓝的眸子里。

也许,帝国的病态审美不是没有道理的,贵族见惯美色,与平民出身的联邦眼界不同。

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有人会在博物馆内的一幅画或工艺雕像前久久驻足,甚至惋惜流泪。

原来,世上真的有令人一眼沉沦的美丽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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