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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乍然得知消失的竟然是沈相国家的独子,知府差点吓瘫了,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:“沈、沈相国?那那那——”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,扭头愤愤的瞪了书院院长一眼。

院长此时也是一脸的懵:“我,我也不知。沈清霖来报名的时候没填写亲属名姓,我们问起,他只说是京都沈家人。”

谁想到竟是沈相国家的独子?

可他既是沈相国家的孩子,怎得不在帝都官宦子弟聚集的上书堂学习?为何要偏偏跑到这地方来?而且跑这么远就算了,还遮遮掩掩的——最重要的是,逢年过节,他也从不曾回去过,只是在离书院两里地处的宅子里和人团圆。

那宅子里住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,名唤沈阿三。

沈清霖一直唤沈阿三为叔叔,这次沈清霖消失不见,也是他传出去的书信。

书院院长一直以为沈清霖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,哪曾想——书院院长只觉得他这个院长做到头了。

而知府也下意识的抚了抚头上的乌纱帽:“那那——那还不赶紧再去找人!把门窗附近都搜查的仔细些!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!”

他的乌纱帽危矣!

知府气急败坏的吩咐完,还又踹了和他一样发懵的捕头一脚。

捕头忙不迭的应声,带着一众人重新展开搜寻。

知府赔着笑脸看向了花姨娘和沈清婼:“夫人,小姐放心,本官便是把这京郊的土地掘地三尺,也定然把小公子找到!”

大概是真的怕了,这次官府里的人倒是十分给力。

午时,传来消息:“书院寝居屋顶有泥土。根据泥土的痕迹,我们追踪到了一片树林中。树林里有三辆马车的车辙印。分别朝着三个方向行驶而去。”

“一个通往京都玲珑坊方向,一个是通往京都护城河方向,一个南下去了。玲珑坊那边,那些人说不曾见过孩童,护城河那边好像淹死了人,但还在打捞之中,南下的那辆马车,现在还没有确凿的消息传来。”

听起来倒像是南浔人掳走了。

沈清婼和花姨娘面面相觑一眼,随即,沈清婼拿主意道:“往南一直走便是南浔边界。清霖定然不会被人带往南浔的,带我们过去护城河附近瞧瞧吧。”

其实,沈清婼心里清楚,真正的沈清霖大概率已经被带往南浔了。

可沈家如今正遭北辰帝猜忌,父亲定然不希望沈清霖被人带往南浔的消息散播出去。

所以,她倒宁愿护城河里那人,是南浔人故意扔下的替身。

花姨娘心中也有这个猜疑,便一句话没吭的,静静的跟着了沈清婼。

护城河边,捕快们已经打捞上来一名男童。

身量和沈清霖一般无二,只是面目全非,脸上全都是刀子划拉开的刀疤,皮肉外翻,狰狞之极。

花姨娘只看一眼便吓得轻拍了心口:“阿弥陀佛,这谁这么丧心病狂的,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,下这么狠的手?”

沈清婼此刻也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身后传来一道悲痛的嘶吼声:“我的儿!是我的儿吗?”

是沈相国。

沈相国身上还穿着官服,明显是从宫里出来后便直接过来这边的。眼瞧着席子上躺着一名浑身湿透,面目狰狞的男童,他踉跄着,噗通声直接跪在了席子跟前。

手指哆哆嗦嗦的在他身上摩挲过,他从男童怀中摸出一个银项圈来:“清霖!是清霖的,我的儿啊——到底是谁?是谁害了你?”

沈相国目眦欲裂的嘶吼两句,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。

他的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个银项圈,看起来倒真像是气急攻心,昏厥过去了。

花姨娘:“……”她情不自禁的朝沈清婼靠近两步,伸手拉住了沈清婼的手,“大、大小姐,这是真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