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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办法,只得搭拉在柱子的肩膀上,含糊的说:

“你把刚子和六叔几个叫上,他们昨晚答应了,今早一起来帮杀猪的。”

刚子和六叔又是石宽的邻居,一会杀完猪了,还要来吃杀猪饭的,去帮忙也是天经地义。

到了张二婶家,松林大叔他们已经来了好几个人,松林大叔开着玩笑。

“阿宽啊,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?你不来我家可要不完一头猪啊。”

石宽还有点昏昏欲睡,走到那烧水的大锅旁,斜靠在那柴垛上,打着哈欠说:

“能不来吗,不来过年吃什么?啃石头啊。”

两家的人嘻嘻哈哈闲聊着,没多久,锅头里的水被烧开了,柱子就带头走进猪圈,拿着两片竹子做成的猪夹子,把猪的嘴巴夹住拖了出来。一时间猪的嚎叫声,人的喊叫声,响彻了破晓的天空。

石宽有点懒,便找了个木盆子,舀两瓢清水进去,再加上一些食盐,准备一会帮接猪血。

杀猪和土匪杀人差不多,都是摁上了长条板凳。不同的是一个是捅喉,一个是开膛破肚。据说乌桂山上的土匪就是这么干的,把人心掏出来,趁着还会跳动,直接像咬红薯一样啃来吃。

杀猪还不是一般人都能杀的,不会杀的话,刀子捅进了胸腔里,俗称入胛,肉就会变得深红,吃起来也带腥味。

今天充当刽子手的是石宽的邻居六叔,六叔每逢大节小气,都会杀上一头猪,到各个村寨去游卖,算是半个屠夫了。

瞅准六叔把尖刀捅进猪脖子下,石宽就木盆子挡了过去。他不敢杀猪,但做猪红可是有一手,做出来的猪红又嫩又鲜,任凭煮多久都不会起蜂窝。

石宽把接好的猪红捧到一边去打时,这边的人也把一桶桶热水提来烫猪毛了。大家有说有笑,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天才刚刚亮,就已经把猪肉和下水等分好,抬着各回各家了。

六叔家小孩早早就来到,一见到是石宽他们抬猪肉回来,就上前问道:

“宽哥,猪吊呢?我要烧猪吊吃。”

石宽虽然是主人,但也是个大小孩呀。刚才分猪肉时,他就已经把猪鞭藏了起来,否则被松林叔家拿回去了,眼前这小子准失望极了。他笑道:

“去那边把炭火扒出来,我一会拿去和你烧吃。”

那小孩高兴得一蹦一跳的走了。

石宽也高兴啊,长这么大以来,他家还是第一次杀年猪。以前过年都是七爷给钱他,让他买几斤回来,挂在火塘上,就算是过年了。去别人家吃杀猪饭,倒是去过了不少次,但既得吃杀猪饭,又得吃烧猪吊的,少之又少。

做早饭给邻居们吃这些事,就让给六叔柱子他们去做,他则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,和几个小孩把猪吊涂抹上食盐,架在火红的炭火上,烧烤来吃。

吃过了早饭,石宽割了有十二三斤肉,分成了两块,装进袋子里,交代柱子一些事,然后吹着口哨出村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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