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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这一切,都是荀缉自己的猜测,但很多时候,天庭中的事,靠的,就是猜测和推断,毕竟诸神做事,哪有这么容易,留下实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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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缉君之意,董氏仍未死心,欲与魏王,再生一子?”荀绍听了荀缉的话,只觉得不可思议,因为,就算董白真的能给梁祯再生一个男孩,这男孩也比梁武跟梁茂要小,就算日后论年龄储君,也是排在最后的。

“兔子尚会反咬,何况人乎?”荀绍的疑问,并没能让荀缉对自己的结论生疑,因为他自问对此,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。

荀绍拿着棋子的手,闻言在空中一滞,片刻之后,方才放下“缉君此言,亦有道理。”

“建安二十年,乌桓轲比能聚众寇柳城。闵柔不能却,故而魏王以武公子为北中郎将,率兵屯蓟城。”荀缉边说,边在棋盘上, 落下一黑子,“至此,荀氏二子,均受命于外,内廷空虚。”

荀缉在这三言两语之间,所指出的,其实正是如今庙堂上,微妙的局势,日落西山的西州集团,盘踞在邺城,而东山再起的军勋—颍川集团,却因黑齿影寒的外任,以及二荀的先后逝世,而无人再坐镇中枢。因此,一旦在这关节眼上,魏王薨,那西州集团,是完全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。

当然,这“先得月”的后果,也是十分严重的,毕竟,黑齿影寒手头上,可是握有重兵,她本人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地方,也是威望甚高。

“缉君对此,可有良策?”荀绍自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于是便顺口问道。

怎料,荀缉听了,却只是摇头:“常言道:术业有专攻。缉非运筹之人,绍君方是。”

荀绍也不跟荀缉多说什么,直接将一个锦囊放在棋盘之侧:“此乃茂公子之赠。”

荀绍本以为,荀缉见了钱,定会眉开眼笑,而后将早已想好的计策,说与自己听。但他错了,因为荀缉根本就没有再收一笔钱的意思:“绍君,能承其重,方戴其冠,缉才疏学浅,无策可献。”

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缘故,自从来了关中之后,梁茂就一直是一副水土不服的模样,平日里总是咳嗽不断,但这,却丝毫没有影响到,他思绪的敏捷。

“荀缉自来了关中,便异常活跃,时常出入贵胄之室,用所探之事,来谋取财帛。若对象,是我们或钟繇,则无大碍。可若是卖与孙刘,则危害不小。”

这种事,梁茂自然是不能跟荀绍说得,毕竟荀绍跟荀缉是同辈,两人的血缘,也算相近。因此,他只能将自己的顾虑,向他唯一的靠山,也就是他的“姑姑”黑齿影寒说。

“缉君身负大人之令,又有缉事曹使职,出入贵胄之室,亦不奇怪。”黑齿影寒的消息,到底比梁茂要灵通不少,因此,梁茂话音刚落,她就给出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答案。

尽管猜测被否定了,但梁茂脸上,却没有显示出一丝沮丧,因为他还知道一件事:“五天之前,荀缉在清平钱庄中,取出了二十万现钱。”

二十万铜钱,不算一个大数目,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,因为这个数量的铜钱已经是很大一包,光是提着就费劲,更不论,它有多惹眼了。

“昨日,左冯翊开出了一张铁器出关凭证。买主是凉州人。”

这些消息,每一个单独来看,都是很正常的事,就算合在一起看,常人也看不出其中的关联,只有知晓内情的人才能明白,在这个时候,向官府买一张严控的铁、盐之类的物品的出关凭证的价格,是二十万钱。而混乱的凉州,正是关中跟益州之间的商贸的中转站。

“话不可乱说。”黑齿影寒终于停下了正在奋笔直书的手。

“茂亦知晓,此猜测若为假,既会得罪荀君,亦会有失大人所望。但此毕竟是国家大事,茂以为,不能因私废公。”

黑齿影寒眉毛一挑:“此话万不可向旁人提起。荀缉之事,就让缉事曹去查查看吧。”

“茂,谢过姑姑。”梁茂拱手一礼,能够得到黑齿影寒的肯定,令他很是舒心,毕竟这证明,他确实是在成长。

“茂儿,有一事,需要你来定策。”黑齿影寒放下毛笔,而后从案几上的文书堆中,取出一封信札,“近日,侯音提审杨秋,不谈汉中之事,却谈其旧部僧人忘心,家藏巨财,杀害女郎之事。要你看,此事当如何处理?”

梁茂听了,只是一笑:“不知依姑姑之意,杨秋将军,是当保,亦或当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