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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惜朝只得道:“他家内宅的事情,你和端王又怎么能知晓?朕不是残暴之人,若是因此而怪罪你们,岂非贻笑大方?”

卢寒烟脸色渐渐好了起来,露出一点点的喜色,眼中泪光闪闪:“陛下仁慈,妾身感激不尽。这汤,乃是妾身特意煲的,还请陛下万万喝一口。”

周惜朝方才在靶场闹了一通,身上出了汗,这会儿又有些凉,胃里实在不舒服,便瞧向顺喜。

顺喜赶忙道:“陛下方才吃了好几颗蜜饯,这会儿喝汤容易犯恶心。”

“妾身知道陛下不宜饮酒。这才煲的汤,陛下只当是请罪酒,好歹喝一口。”她说着又冲着一直乖乖待着的端王道,“明冲,你过来,把汤端给你皇叔,好好跟你皇叔请罪。”

端王惭愧的低着头,端了汤过去,端端正正的朝着周惜朝跪下:“皇叔,我错了。”

他端着汤盏跪在棋案边上,低着头不敢看周惜朝。

周惜朝叹了口气:“你抬起头来,看着朕,说你错在哪里。”

“我昨夜不该给伯爵府求情,让你为难。”端王抬起头来,直视周惜朝明亮的眼睛,“是我不好,叫皇叔伤心了。”

“还有呢。”周惜朝并不接汤盏。

端王脸上难过,愣了好半天才道:“我……我想让母亲开心,总想着两全其美,让皇叔失望了。”

他看了看周惜朝的神色,见他脸色苍白,心头更难过了:“我为一己之私,包庇伯爵府,包庇卢十二,不顾事实真相,有违天理人伦,辜负了皇叔教诲。”

他说到这里,眼眶已经红了:“皇叔,你原谅我吧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
平日里霍云总气他犹犹豫豫没有男子气概,当着霍云的面,他有些怕霍云看到自己哭了,便匆匆低下头去。

过了片刻,他感觉到手上一轻,手指碰到了冰冷的东西,一抬头,见周惜朝已经接了他手上的汤盏。

方才是玉扳指的凉意传到了他的手上。

周惜朝端着汤盏道:“你能知道这些,可见是有些长进的。”

他心头宽慰了些,胃里似乎也好受了不少,便仰头一口喝了。

端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有些委屈的泪也滚落了下来。周惜朝也知道他夹在卢氏与周氏中间两头为难,轻轻伸手扶起了他:“你都要十五岁了,总这么哭怎么行,叫你霍叔叔看到了,他不高兴。”

端王微微瞥了霍云一眼,没敢说话。

霍云凶巴巴的瞪他一下,吓得他往后缩了缩。

周惜朝觉得好笑,把汤盏还给他:“好了好了,你这汤朕已经喝了,你快些同你母亲一道儿回去吧。”

端王听话的点了点头,同卢寒烟一道儿告退了。

人一走,霍云便冷冰冰道:“这孩子废了。”

周惜朝道:“他年纪小,能知道自己错了,已经很难得,人终究是肉体凡胎,不可求全责备。”

霍云不大认同他,只说道:“旁的,我并不多说多过问,只这一点,若要栽培他,他做生辰的事,不可交给他母亲。”

周惜朝一时不大理解他为何这般反感,想要说几句话,却一阵恶心涌上心口,顺喜瞧他脸色不对,冲过来要扶着,他摆了摆手让人退了回去。

霍云瞧了好半天才明白他方才说不想喝汤是真不想喝,并不是生端王的气。

卢寒烟惯会拿捏人,别说是后宫妃子,便是皇帝这样玲珑心思的人,同她周旋起来也难占到便宜。

他突然想到什么:“这么说来,我倒是想到一个人,她倒是个不吃亏的性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