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迪丽捂着脑袋,艰难地睁开眼睛、坐直了身子……

这是哪里……怎么自己就躺在床上了……

她拼命地晃了晃脑袋,只觉得手脚无力,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的……

黑衣人步步逼近,俞飞一个箭步飞身过去抱着黑衣人的腰身,被打得口吐鲜血……

他在用命保护她。

俞飞……

然后好像自己药物发作,走路都踉踉跄跄的,眼前逐渐模糊……

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血,淌过了茅草屋……

俞飞在哪里……

“俞飞!”她忽然惊叫出声。

“我在我在。”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。

俞飞原本在房里不知所措来来回回踱着步,见她醒来,一时间惊喜、慌张、关切等等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,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:

“你醒了,感觉……感觉可还好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”

“怎么脸那么红……可是发烧了?我给你试试温度。”

他下意识伸手,去覆她的额头。

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迪丽炽热的身体,迪丽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……

她不顾一切地把眼前的俞飞反扑倒在床榻上,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。

嗯……

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,安逸、舒服多了。

俞飞一阵错愕,只好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背,像哄小孩一样:“乖,你先起来。”

“本公主不起来,本公主难受!”迪丽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,本能地隔着衣料咬住了俞飞的肩膀一顿乱啃。

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想,把眼前这个男人给吃了,吃得骨头都不剩那种。

俞飞吃痛地叫了几声,又怕硬把她推开再伤了她,只好直接扶着她起身离开了床榻,迪丽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,小脑袋还歪在他的肩头一顿啃。

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声,公子好腰。

俞飞就这样单手扶着挂在他身上的迪丽,走到桌案前,拿起药碗吹了吹,递到她嘴边:“把药喝了。”

迪丽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肩膀,皱着眉头:“好苦,这是什么药?”

俞飞硬着头皮解释:“这是……让你不难受的药。”

“那个采花贼喂我吃的,可是春药?”迪丽回忆了一下,她晕倒的时候,似乎听三皇子南宫彦是这么说的。

见俞飞不说话,迪丽又大着胆子试探地问了一句:“我中的这个毒,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只要你跟我欢好就可以?”

她咽了咽口水,靠在俞飞的胸膛上,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,小声嘟囔着:“我看那些话本子都是这样子写的……以身解毒,然后就……”

“咳咳咳!”俞飞大声咳嗽了两声强行打断了她。

哪有这样的女子……

在这个时候,挂在男子身上,说这种要命的话……
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板着脸:“你上哪里看那么多盗版的话本子?都是骗人的。听话,把药喝了。”

“不喝!”迪丽死死地抱住了俞飞不撒手,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他,甚至把头埋在他的颈窝。

药效在体内叫嚣,她忍不住喘起了气……

这怀中女子一呼一吸、胸前柔软一起一伏,无疑不断挑战着俞飞的神经。

他软了语调诱哄着她:“乖,喝药。一串糖葫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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迪丽的声音更哀怨了:“你当骗小孩子呢……”

我只想睡你,你跟我说先吃药再带我去吃糖葫芦?

她以为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,将俞飞抱得更紧,甚至仿着那些话本子的画面,试探性地想要凑近他的唇:“俞飞,我真的好难受,你救救我好不好……”

俞飞:“……”

在迪丽几乎要吻上他的一瞬间,他别过了头,迪丽的吻只浅浅落在了他的脸颊上。

哪怕只是脸颊,已经让他有着脸红脖子粗的灼烧感……

迪丽没有如愿亲上俞飞的唇,一时间委屈地带了哭腔:“你在茅草屋说得那么冠冕堂皇,说什么女子就是女子,没有残花败柳的说法……其实你也和那些世间男子一样,因为我被采花贼掳掠走了,觉得我不干净了所以不要我是吗?我告诉你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
“迪丽!”俞飞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,扶住了她的腰肢,将她从身上放了下来,“你冷静一下听我说——被采花贼掳掠走了没有不干净,你若非要这么说,我也被采花贼掳掠走了,那我也是个不干净的人,对吧?”

迪丽一脸无辜:“我不嫌弃你啊!”

俞飞:“……”

是西漠和中原有交流代沟吗??

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???

俞飞的沉默到底还是让迪丽冷静下来。

迪丽仰着头看他:“你不愿意和我欢好,是因为你还是不愿意娶我对不对?所以你怕对我负责?”

俞飞低头迎上了一双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睛,一时间,竟然不知如何解释。

不成婚是他一直以来的信奉。

当下,不愿意她吃亏,也是真的。

迪丽懊恼地低下头:

“你知道吗?你闯入采花贼巢穴救我的时候,我看到你有多开心……不仅仅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得救了,而是我以为,在你心目中,我终于有了一点点的不一样。”

俞飞的内心掀起一阵酸涩的波澜,故意看向别处不去看她:“本公子只是为了抓采花贼,为万千女子匡扶正义而已。”

“你宁可为万千女子匡扶正义,也不肯正眼看我一个女子是吗?”迪丽瞬间所有的委屈、不甘、落寞涌上心头,“究竟是我生得不够貌美,性子不够温柔,武功不够好还是……”

“你很好……”俞飞狠下心,后退了一步,毕恭毕敬给迪丽行了礼,“俞飞不愿娶妻……和你是谁都没有关系。还望公主收回联姻成命,眼下,喝药要紧。”

这个“君臣之礼”,是他毫不掩抑的拒绝。

受礼的人,锥心刺骨的痛。

只是这施礼的人,又好受得了多少。

“你……”迪丽原本就身子中了药,血脉喷张,不得纾解,眼下急怒攻心,竟再次歪了下去……

俞飞眼疾手快上前,揽住了她。

迪丽躺在他的臂弯之间,艰难地揪着他的衣襟,弓着身子向上:

“你明明就是在意我的……”

“俞飞……你救救我……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