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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风高,云淡天青。百草见黄,北雁南飞。

蒙州城内,此时天色尚早,东方既白。宽敞的街道,早已有人进行过洒扫。行人不多,唯见一些早食摊贩的忙碌身影。袅袅炊烟,饭食香气飘荡不绝。

马蹄踩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,韵律节奏,清脆悦耳。身形有些懒散的骑跨在白马之上,白奉先感觉自己的脑中,依旧有些混乱。不是因为昨晚的烈酒,而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,以及昨夜和诸葛流云交谈过后,关于下一步路该何去何从。这些事如今萦绕在他心头,久久不散,难以梳理。想不通,看不透,不知该当如何。

昨夜,茶肆中见过了诸葛流云。这位谋划一切的诸葛先生,当真如同一位神人。自己如今的处境,对方了如指掌,更是一语中的,说破自己的担忧。在诸葛流云的帮助下,见过了叶心如。让他难以相信的是,原本一心只想来蒙州杀赢烈,报父仇的叶心如,在昨晚的交谈中,居然有所改口。白奉先心里清楚,定是那诸葛流云在此之前,和叶心如有所谈话。只是不知道那诸葛先生说了些什么,能让一心报仇的叶心如,能放下杀父之仇。

只是这样一来,自己一心一意,想要帮助红颜知己报杀父之仇,才来这蒙州,加入到了西秦军伍,如今又该为何。不过换个角度去想,叶心如不用去报仇,自己没有了帮叶心如杀赢烈的压力,还能和心爱之人相知相守,这岂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。

只是总感觉,什么地方似乎有些不对。

今晨,他将跟随着温问情,去往西秦王府,见赢烈。

“喂,怎么着,昨晚酒喝多了?”

“啊?”

正在思绪万千的白奉先被温问情一句话,收回了心神。

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
看着有些浑浑噩噩,精神不佳的白奉先,温问情笑而不语,并不打算重复自己刚才的话。白奉先尴尬一笑,不知该和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说些什么。原本回到了蒙州,与温问情分开,各自回家。说实话,白奉先对温问情有些避之而不及,却总感觉最近自己时刻都在对方的注视之下。这种感觉让白奉先,很是不自在。

这不一大早,白奉先就被温问情从府中叫了出来。说是作为‘五子太保’,义父在蒙州期间,需要参加殿会议事。

见白奉先没有继续和自己说话的意思,温问情表情有些羞恼。

“你酒量很好?”

这次的问题白奉先听到了,虽然不知道温问情为什么这么问,却还是如实回答。

“还可以,不过西秦酒烈,这边善饮之人很多,在这里我倒也不敢说自己的酒量有多好。”

听到白奉先在很认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,温问情莞尔一笑。这一笑,眉眼间风情万种。如果不是知晓身旁这位其实是男子,装扮成女子的模样,白奉先甚至觉得此人的容貌身段,要比位居美人榜探花位的叶心如还要妖娆。

显然,刚刚还有些羞恼的温问情,这会心情忽然又变得很是不错。一边策马看着路边的商贩,一边随意开口说道,“今天老大、老二、老三都在,我把他们介绍给你。”

老大、老二、老三???

温问情回头看向白奉先,恰好看到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。温问情看着剑眉微蹙,表情严肃,有些忍俊不禁。

“有时候我真怀疑,你加入西秦军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或者是对义父有什么仇怨。”

此话一出,白奉先顿时一怔,后背忍不住冷汗直流。

“哪,哪有什么仇怨,你可不要乱说话。”

“哈哈哈,你怎么还真紧张了。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。你可还记得你已经是西秦王赢烈的义子,手握精兵的‘五子太保’。我看你自得知上次救的人是义父,就一直心事重重,早已将自己是五子太保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。”

白奉先低着头,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神情。只是那温问情一直盯着自己看,自己如果连对视都不敢,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倒是容易让对方看出些什么。况且,经过昨晚的事,此时白奉先已经没了杀赢烈的目的,而诸葛流云给出的未来道路,反而是要尽可能的依附西秦势力。想通这些,白奉先心中大定,脸上的紧张神色顿时全无。本就硬朗英俊的容貌,一时间更显男子气概。

看向还在盯看着自己的温问情,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。算是自己接触的第一个赢烈身边的近人,倒是可以好好利用此人。借助五子太保的身份,先取得赢烈的信任。然后逐步在西秦军伍中站稳脚跟,按照诸葛流云的谋划,一步一步向前走。虽然对于诸葛流云所描述的未来之路,白奉先现在难以理解和苟同,但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和路可走。至少,叶心如相信诸葛流云,既然来这蒙州本就是为了她,那就一直走下去就好了。

“四哥,”

“嗯?!”

一声四哥,让温问情一个惊诧,差点没坐稳从马背上掉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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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奉先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温问情的胳膊,帮助其稳住身形,二人的坐骑齐齐停了下来。

看了看自己被白奉先一只大手有力拉住的胳膊,温问情表情怪异,眼神满是警惕神色。不过在看到白奉先略带询问的眼神,温问情很快收敛起自己的神情和眼神变化,快速抽回胳膊,恢复一脸嬉笑。

“你刚刚叫我什么?”

“四,四哥啊。”

“小五,你很不错,很好!”

说了这样一句话,温问情给出白奉先一个笑脸,随即马鞭一抽,胯下快马好似离弦之箭激射而出。

看到这一幕,白奉先一愣,不知所措。要知道这里可是蒙州城的大街上,而不是在荒芜人烟的草原。如此策马狂奔,岂不是要出事。好在如今太早,街上行人稀疏。可即便如此,城内纵马,这行为要是放在晋州城,是可视为谋反的砍头重罪。

不过让白奉先大感意外的是,大街上的人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,习以为常。早早避让不说,更是连多抬眼看第二眼的机会都没有。

是了,这里可不是等级森严,律法严明的晋州城。这里是遍地将种,民风彪悍的蒙州城。想通其中关节,白奉先胸中顿生一股豪气。高扬马鞭,策马而出,狂奔而去。虽然已被温问情跑出百十米远,但胜负尤又未知。

感受到后面的一人一骑快速靠近,温问情没有回首,嘴角微扬。原本刻意控制的速度完全放开,很快又拉开一段距离。

宽敞的主街上,行人稀少,两侧商店摊贩陆续而出。鲜衣怒马少年郎,纵马飞跃,好不潇洒。

一前一后,快马疾驰,二人已经来到了蒙州城外。原本就不知道西秦王府位置所在的白奉先,在同温问情一起停马驻足后,被眼前景象所震撼。

山脚之下,筑起高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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