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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……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裴允不愿再多提及,像是骤然间就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。

安与时那般想,没有任何错。

全天下的人都因为大皇子身上的罪名所不齿,恨也好,咒也罢,都是人之常情。

而他?

一个罪人之子,怎么能同安与时这个英烈之后相提并论?

便是说了,安与时是会因为他高看大皇子一眼,还是因为孟氏一族对大皇子的新人,而高看他一眼?

两者,皆不是他心中所愿……

……

东角门也是临着街的,只是这个点行人不多,没有多少人围上来。

但两个尊贵的公子哥,就地趴在裴府侧门前的担架上,这样一幕怎么看怎么惹眼。

安与时走出来,冷眼盯着他们,尤其是看到他们背上明显血迹干涸,只是故意穿来做做样子的血衣,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
安景川本来要开口,一听到笑声,顿时明白过来,拳头捏地死紧。

“你笑什么?”安景州反应慢半拍,还一脸愠怒:“看到你的兄长血迹斑斑躺在这里,你还笑得出来?果然全无心肝!”

“兄长?”安与时好笑,看听雪搬了椅子来,干脆坐下了,冷声反问:“那二位兄长看我摔出马车昏迷不醒,不也不管不顾直接走人了么?我这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,论全无心肝这话,哪里比得上两位?”

“你!”安景州咬牙切齿:“呵,我明白,你如今攀了高枝,瞧不上我们了,正如你小时候一样,就因为被你外祖父教养过,所以永远都端着,永远拿鼻孔来看人,连血亲家人都不放在眼里!白眼狼,你就是安家的白眼狼,跟你那母亲一样,只知道娘家,从来都……”

啪!

安与时再也听不下去,起身冲过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“我母亲只知道娘家?若只知道娘家,会走孟府的路子给你们兄弟二人四处寻找名师授教么?会屡次央求我外祖父和舅舅们在殿前美言,给安应淮争什么功名么?”

她骂完,死死瞪着安景川,质问道:“安景川,你当日险些从榜上刷下来,更因为安景州流连烟花之地闹出丑事,险些没能参加殿选,最后能侥幸逃脱,靠的是不是我娘和外祖一家的名声?”

“还有安景州你,从小招猫逗狗无一日安生,惹出大祸连累全家,又是谁几次把你拎出来,让你能不陷入牢狱之灾的?”

质问完,她冷笑:“敢问,那个人是你们的嫡母吗?”

现在有人围在暗处旁观,她倒是还挺想说一声谢谢的。

安家最喜欢弄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,不去大门口,想必是怕这兄弟两个被红甲卫当街驱逐,愈发难看。

跑到东角门这样半偏僻的地方,首先是要以伤势对她进行道德绑架。

其次还是有些许看客的,若是这两兄弟占了上风,那就能趁势传扬出去,就算落了下尘,看到的人不多,那也可控。

安家,真是煞费苦心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