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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芝笙缄默无言,想到这孩子异于同龄人的成熟和少有的感性,问:“你家里一直都没人吗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这么长一段时间你家人都不回来看看你吗?他们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?”

“……”

“孩子,你真的受罪了。”

她忽然开朗一笑,口罩下看不清表情,但骤然变饱满的卧蚕和弯弯的眼睛看得出在笑,语调故作轻松,嗓音却变得沙哑,“还好这里有您,有桥桥,我过得也不算差呀。”

金圯这段话显然是给范芝笙说开心了,而后俩人抛弃沉重的话题聊了些有的没的,金圯的注意力被分散,最后沉沉睡去。

这次输水她没再担心醒来只剩自己一个人,也不再害怕会因为没人照看而回血。

幼时的心理阴影难以言状,一个人在冰冷充满消毒水气息的医院醒来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,手背上有痛感,一眼望去回血的还挺严重,但那时候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,吓得只会哭,还好有巡视的护士看到了才帮她重新换了吊瓶。

剩下的时间她感受着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,整个身体像是坠入冰窖一般。本该陪护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,她一个人挂完所有的吊瓶后对父亲的期待也彻底泯灭。

这便是她发烧感冒时从不输水的原因,因为她害怕,害怕又是自己一个人。

输水结束后已经是午饭时间。

范芝笙本想把金圯带回衡府吃饭,但转念一想又怕金圯休息不好,索性跟着人一起回了海玺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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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圯后知后觉的发现范芝笙要在家里做饭,她给范芝笙拆了新的拖鞋,拖着略有酸胀痛感的四肢陪她在厨房忙碌打下手。

范芝笙一直催她去休息。

可是金圯怎能同意,范芝笙是出于善意来家里照顾她,她不能这么没有礼貌。

俩人在厨房忙碌,气氛温馨,范芝笙给她讲一些晏挺小时候的趣事,又把话题牵扯进在加拿大的时候,金圯这才得知凌聆和范芝笙她们已经做了很多年的邻居,两家家庭感情都不错,还一起出去旅游过,也的确有结亲的想法。

那时候把晏挺喊去加拿大念高中也是为了给他们的感情铺路,毕竟有生意往来的俩家再加上这一层关系对双方的发展都有好处。

俩家父母是这样想,但从未拿到明面上说过,后来家里在加拿大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,公司宣告破产清算后范芝笙果断的要回国稳定发展,也把在国外多年的小女儿带了回来。

虽然凌聆和晏挺一直是以朋友身份相处,但这女孩多次在晏家言语中伤金圯,晏挺和她吵了无数次架,凌父凌母因为凌聆在家哭闹的原因来过晏家很多回,晏挺顶着父母给的压力好声好气但四平八稳的把人都怼回去。

范芝笙和晏父看在眼里,也对这件事释怀了。

孩子的事情要让孩子决定。

说完这些范芝笙就打开了油烟机,金圯算了算时间,应该就是晏挺玩失踪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。

这种事情从别人口中讲出来有莫名的情绪,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对晏挺好一些了。

在中午十二点整的时候房门被敲响,范芝笙已经做了两道菜,金圯紧张一瞬,也不知道来人是谁,生怕是翘课来的晏挺,她略有心虚,对范芝笙说了一嘴后快步过去开门。

结果来人是周扬扬,面容担忧,身后还站着久未谋面的展川。

俩人担心的表情如出一辙。

无视她惊讶的表情,周扬扬一个箭步上前探她的额头,“傻丫头,你生病了怎么不跟姐说?”

而后听到了厨房里忙碌的声音,她沉声问:“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