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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如此,其手上动作依旧不曾有半点停顿,木屑簌簌飞舞间,手中紫色刻牌越显灵性。

“是的,前辈。”

徐小受略显僵硬的躬身。

上一次他见到这男子的时候,是拿了“烬照天焚”后过来登记,然而对方一言未发。

彼时以为这家伙只是一个类似看护人的角色,亦或是桑老的丹童之类。

但多次初入灵藏阁,徐小受已经意识到了不对。

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。

这种没事窝在灵藏阁,永不出面的家伙,就像是拿着扫把只扫落叶的宗寺僧人,肯定是最牛逼的存在。

可即便是前面两次“圣奴”入侵,他都不曾见过这男人出现。

这就像是一个局外人,永远不会插手世间之事。

但今日,他竟然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?

奇了怪了,刷存在感吗?

“前辈可有什么吩咐?”徐小受仔细回味着方才的问话,还是有些不明所以。

刻刀嚓嚓,一下一下镌在紫色令牌上。

空气死寂了足足数十秒,那道听不出任何显性象征的意念才再次从徐小受脑海中出现。

“去哪?”

徐小受嘴角一抽,憋了这么久,你就憋出了这么两个字?

“外面。”他指着灵藏阁的大门,示意自己可否离开。

哪怕这有可能是个大佬,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,徐小受也不指望对方看顺眼了赐一番机缘什么的。

没必要,说不得还是祸源呢!

又是等待了良久,依旧不曾有回答,徐小受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凉了。

难不成是自己的回话有误?

果然,这种大佬就喜欢惜字如金,让人胡思乱想……

徐小受不得已,只能再次思量起这男人的两句话:

“要出去了吗?”

“去哪?”

这不明摆着自己要离开灵藏阁,何必多此一问?

还是说,他要问的,并不是眼前的离开?

而是桑老所要求的,和木子汐约定的十日之后?

徐小受有些惊疑,他再次等待了许久,发现这男子依旧没有开口之意,只得补充道:“外面,天桑郡。”

男人手中刻刀一顿,继而继续飞舞起来。

“去吧。”又是简短的两个字,以意念形态直接出现。

徐小受脸色瞬间黑了。

看这情况,方才这家伙俨然就是把自己给忘了啊!

这货有病吧,没事出言把自己留下,问了两句废话之后,把人给忘了?

“我……”

徐小受满腔骚话差点就直接飞喷而出,还好在关键时刻刹住了车。

他看着男人的八指,想要看清他在雕刻些什么,但所示之景,一片朦胧。

哪怕是“感知”都看不清!

“果然是个大佬吗……”

视线上移,落在这家伙的脖颈处,徐小受沉默了。

朦胧之间,能看到这是一个极为狰狞的巨大伤口,直接落在大动脉上。

哪怕此时已经恢复,但留下的痕迹依旧让人触目惊心。

仅凭这个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脖子的伤疤,便能看出这男人曾经遭受过怎样的痛楚。

那般伤势,估摸着连脖子都差点断了吧,竟然可以恢复过来?

“不是个善茬,不能喷,还是躲着为妙!”

心中暗忖着,徐小受吞下骚话,直接一个抱拳,“前辈告辞。”

说罢便是推开了大门,迎着阳光迈去。

……

啪!

木门回弹打住,阴暗处多了一个会动的草笠。

黝黑的桑老面无表情的倚在门边,足足看着男人刻了半晌,终于道:“老夫不是让你先回去了吗?”

“呼!”

男子停下手上动作,对着紫色令牌吹了一口,吹飞了木屑之后,他这才抬起了头。

一双和阴暗气氛完全融为一体的浑浊双眸。

他裂开嘴笑了笑,沙哑着声音道:“总得看看我那半个徒弟,安分下来是个什么样子。”

桑老瞬间勃然大怒,咆哮道:“那是老夫的徒弟,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!”

突!

男子不语,一指如剑,直接洞穿了手中令牌的上方。

孔洞成型的瞬间,令牌紫光绽放,映亮了二人表情各异的面庞。

桑老看着那般剑指沉默了,良久才是嘲讽出声道:“刻这东西有个鸟用,还以为和几十年前一样,谁都会给你面子?”

“总会派上用场的。”男子笑了笑,没有激烈反驳,只是轻轻将紫色令牌扣在了桌面上。

咚!

紫光闪耀着,为这般阴暗的角落提供了些许明亮。

桑老眼睑一低,看到了其上的图案。

那是一个刻画得栩栩如生的赤身女子,体态婀娜,风韵多姿。

尤其是那垂头抱膝的低泣之态,简直我见犹怜。

给画面凭添几分诡异色彩的,是其四肢戴着的沉重镣铐。

那锁链绵延而开,直至消失在令牌的边界,仿若从天地根部而生,先天枷禁世人。

又是一阵良久的静寂,连呼吸声在这般环境之下,都略显嘈杂。

终于,男子推门而出,徒留一声沙哑的叹息,打破了黑暗。

“我也走了,你自己想想吧,到底回不回来,还是那句话……”

“不成圣,终为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