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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婴劝解道:“以前的事已经经过大家调解,想来可以不用太纠结,算是不打不相识嘛。要不让他怀疑咱还心底负气,那就留下隐恨了。”看灌夫不说话就假装着吓吓他:“这次不是我们要去,是太后诏令我们去的啦。”

灌夫这次倒不糊涂:“太后诏令的是宗室和在京当官的、封侯的,我现在是免职待办。嘿嘿,无官一身轻哦。”忽然又想起刚窦婴的话,笑骂道:“你不是说有事吗,快走快走!”

窦婴叹了口气:“多条路好过多堵墙!”看灌夫不以为然,压低了声音:“咳,仲孺啊,我感觉皇上在下一盘很大的棋!咱们最近可能跟匈奴有场大战!”

灌夫:“下棋啊,让他下呗。我们跟胡子不是和着亲吗?”啜了口酒,感觉确实没刚才那么地的好喝了,不觉兴致索然。“要说打仗啊,那跟皇上说算俺一个!”

窦婴:“自然有你的份儿!不过……你说当年淮阴侯打仗厉害吗?”

淮阴侯正是刘邦的大将韩信,刘家的天下,一半多是他打出来的。灌夫是清楚的:“当然,兵仙呗!我的偶像呐!突然提他干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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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婴循循善诱:“那你说,要是萧丞相不给淮阴侯军粮武备,或是故意给慢了,他还能仙起来?”

灌夫突然坏笑:“他可以再……”用手比划做了个钻入裤裆的动作,窦婴不觉也笑了。

窦婴接着说:“你想想,要是换你我在前线,那姓田的忽然来个‘没粮了’……”

灌夫撇嘴:“皇帝不差饿兵,没粮咱不挪窝啊!再说了,咱有了兵,还怕没地方抢粮?”

窦婴看这灌夫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,一招不成,再生一招!只好改打起感情牌:“是啊,你我现在都赋闲了,诶!太皇太后去了这些年,就你我二人兄弟,不离不弃。”

灌夫:“哼,老太太仙去,猢狲们都登鼻子上脸了,不给面子都不行啊。”

窦婴默然,老太太顶着风风雨雨的时候不觉得,现在才明白什么叫“家有一老,如有一宝”啊!

窦婴边琢磨着边说道:“咱们借着太后这个诏令的机会,修复下与田相的关系,日后当不至于太受其掣肘。你老哥在场面上得去,免得到时候成了饿死的将军。

这饿死的将军,在汉代可不是说说。周亚夫为国家平定内乱,最后成了皇权的阻碍,被活活饿死,提起不免令人唏嘘。

灌夫生性吃软不吃硬,就见不得这一套,笑骂道:“行行行,别整一副苦瓜脸!你不就想要我做个伴?肉山酒海,俺陪你行这一遭。”

窦婴大喜:“你这可是帮老哥的大忙!听说皇上最近新召集了几十个贤良,组成了个叫“内朝”的,我们去认识认识,看看都是何方高人。

灌夫道:“高人?除了老兄,长安城里还有谁算高人!”忽然想起件事,“你刚抛石头那个是什么招,可以把石头控制的那么慢,还会拐弯?教教兄弟我吧!”

窦婴:“话不能这样说,山外有山,长安城内不免藏龙卧虎。”至于“迷途知返”,心知没有儒家的内功支撑,灌夫就是学个三年也难小成。“我们现在去好吃好喝了,回头我教了你。”脑海里浮起田蚡那张丑陋而做作的圆饼脸,睚眦必报的小鸡肚肠,从心底暗叹了一口气。

灌夫倒过来安慰窦婴了,笑骂道:“叹什么气,走,鸟人今天是办喜事,我们去大吃大喝他一场,都是赚得,不喝白不喝。”

窦婴似乎也受感染,笑着说:“我看你啊,喝多少也是白喝!”

“白喝谁不喝,哈哈哈……”灌夫扯过边上的袍子,汲上木屦,就往外走,临到院门回头对家奴们吆喝道:“弟兄们在家好好耍,回头咱们再整!”众人又是纷纷叫好。

窦婴兴致也高了起来,不过还是不忘叮嘱下灌夫:“喏,今儿人家大喜,我们就不闹它事哦。”

灌夫哈哈大笑:“我夹起尾巴还不行!”一边穿上袍子,一边对家奴们吼一嗓子:“小的们,待会大伙儿可要好好向魏其侯讨教,不能便宜了他!”

众人齐声应诺,窦婴把酒葫芦抛给一名家丁,追上灌夫的脚步,往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