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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人还活着,能吃进去东西,就是还有希望。

她和沈秋兰就是抱着这最后的一丝希望,不断的自我安慰又自我救赎,祈祷着老天能降下来奇迹。

变化最大的当属沈秋兰,以往九点一过就准时睡觉,连手机都不挨的人,却给自己配起了老花眼镜,还又网购了好多心理学和讲儿童自闭孤独方面的书籍,但凡一得了些空就捧了本书自己坐在椅子上看,对于看不懂的地方,还用红线勾起来,自己手机上查资料。

日子也就在一天天的消磨中不断往前。

原以为明天就在眼前,可当你伸手去触碰就又会发现,这中间,其实隔了好远好远。

一天看似不长,却又是由多少个小时,多少分,多少秒,才组成的。

那些你看似近在咫尺的,也有可能远在天边。

尽管她已那般努力,可希望仍旧渺茫,就连念念的主治医生也忍不住的来找她谈话了。

“医生,是不是念念她的情况……”

南栀开口,她似乎已经预料到,医生要跟她说些什么了。

果然,医生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框。

“念念妈妈,大家同为父母,一个当母亲的心,我理解,可你还年轻,未来的路还很长,我还是不希望你在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上继续……”

话还没完就被打断:“如果没有了念念,我就没有未来。”

南栀说道,眼中透着坚定,哪怕这一辈子,念念都是现在这样,她也陪着她。

医生低了低头,故意不与她的目光交汇:“我的意思是,实在不行的话,就放弃吧,你这样根本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,只会让你和你的女儿,更加的痛苦。”

南栀还是很有礼貌的说了声“谢谢”,之后才离开。

回到病房,关上病房的门,沈秋兰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,转过去转过来的,转得她头疼。

“怎么了?”

沈秋兰碗里端着碗米饭,看上去松软有嚼劲儿,上面还淋了汤汁,饭是由营养师亲自调配,都是些好消化的食材,但此刻,这一碗米饭,却一粒未动。

“连嘴都不张,一口都不吃,昨天晚上就是这样,这都多长时间了,再这么下去,她还那么小,老这么不吃饭,身体哪能受得了。”

南栀气不过,呛了一句:“你现在知道着急了,知道心疼她了?”早干什么去了?

南栀始终觉得,念念变成这样,跟沈秋兰脱不了干系。

可她不敢问,只能是将这一份疑惑,这一份怨念,放在心里。

“碗给我。”

沈秋兰还有些不死心,她就不信这个当妈的喂就能喂得进去。

“念念她……”

南栀心烦意乱,满心满眼都是医生刚刚跟自己说的,“要不然就放弃吧!”这样的话。

“你能不能出去啊,我才是念念的妈妈,她是生是死,由我这个当妈的来决定行吗?”

砰!

沈秋兰负气,自己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。

坐在了走廊外的椅子,心里还忿忿不平,果然是小地方来的孤女,没什么教养,现在直接是连“妈”都不喊了。

“念念!”

南栀将床上的人儿给扶了起来。

念念的眼神越来越呆,跟个活死人一样。

南栀给她喂饭,她也不张嘴,就是那么坐着。

整整半个多小时,碗里的饭还是一粒未动。

她也不再强制性的要给她喂饭了,而是将她给带到了窗户前,母女俩坐躺在藤条椅上,并排而坐,就那么看着窗外。

“念念啊!”

她叫自己女儿的名字。

病房内,始终被压抑而又沉闷的氛围所笼罩着,外头的阳光照不进来,风也吹不进来,这是一个完完全全密闭的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