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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不过是一颗肾而已,一颗肾换乐乐的一条命,值,很值。

一颗肾还可以救了另一个女人的命,他们那般相爱,一定,一定会生活得十分幸福。

南栀,你是在做好事,在拯救着一个破碎的家庭,更是在为乐乐攒福。

而且,钱也已经收了。

一路上,她都在自我洗脑,自我安慰,自我催眠。

可她虽然闭着眼睛,却没有一秒真的睡着了,手死死抓着后腰,抓紧那一层皮肉。

不知是过了多久,耳边一阵嘈杂,应该是到地方了,缓缓的张眼,缓缓的抬头看一眼窗外,再缓慢的从车上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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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家私人的小诊所,说好听点是诊所,其实就是一个黑作坊。

大门处立着牌坊:纹身 美甲 美容美体

从外面看没有问题,就算是盯着那块牌子看,也不会同什么联想到一块儿。

里头却是大有乾坤,谁能想到,这生意的范围竟还包含了……

南栀躺在木板床上,医生拿出注射液往她的手臂里输入了营养液,接下来,她便陷入了长达近两个小时的昏迷。

当身体有了意识,耳边传来端木夜澜同医生两人间的对话:“配型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?”

“三天之内。”

端木夜澜“嗯”了一声。

南栀从床板上坐起,医生过来,将她手背上的针头拔掉。

“从今天开始,连续一周之内,每天过来注射生长因子。”

南栀静静的听着,她头有些晕,才月子的第三天,出门得急,刚在码头那儿又吹了风,这会儿,身体是各种不适。

还有一些,犯困。

“我记住了。”

她同面前的医生说道,又转眼看向端木夜澜:“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,如果没有,我要回去了。”

出来得时间过长难免惹人生疑,她不是怕医院里会追责,而是怕追起责来,张春娥一个人应付不来。

张春娥这个人,嘴笨,医生们又总自视清高,她只有站着被挨骂的份。

南栀宁愿自己委屈,自己挨骂,也不要有人替她承受一切。

将羽绒服重新穿到身上,拉上拉链,戴上帽子,重新裹得严严实实。

手,撑着床板的边缘,站起,直接越过端木夜澜。

后者才从沉思里回过神,跟着出去:“南小姐,我送一送你。”

她没说好,也没拒绝,脚步朝前,径直走到了车前,站着,等着。

目光冷冷的窥视后面的人一眼,本就是他将她给拉到这里来的,也本应再送她回去。

在之前,如果一个陌生的人提出要送一送她,她是一定拒绝的,再怎么说也会矜持一番,可现在,她觉得理所应当。

自己身体里的某个东西,即将被面前这个人给拿走,他做什么都理所应当。

医院的大门。

下车前,端木夜澜再一次的说道:“以后的每一天,我都会到这个地方来等你,接到电话后你就出来,我带你去,注射生长因子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南栀关了车门,一步一拐朝着住院大楼走去。

病房外的走廊,张春娥来回踱步走着,都快急疯了。

“你去哪儿了?”

“楼下走了走。”她转过脸,往病房里去,往床铺上一躺。

困,真的好困,原来这生长因子就是让人犯困的吗?

不管了,上下眼皮一搭,便是睡了过去。

睡着了就不会再感觉到身体的疼痛,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。

南栀做了一个梦,她梦见自己躺在那一张小木板床上。

四肢都被铁链给锁住了,房间里很黑,黑到看不见一丝的光亮,空气里浓重的化学消毒水的味道,不,最重的是她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儿。

她想要张眼,眼皮就像被胶水给黏住了一般,怎么样都张不开。

想要挣扎,可四肢都被固定住了,根本动弹不得,“哐当”“哐当”的声音传来,是托盘内各种钳子,镊子的碰撞声。

忽而间,一把冷冰冰的匕首用力的划破了后腰的皮肉,一只手从划开的皮肉里伸了进去……

“啊,不要!”

南栀惊呼出声,猛然睁眼,她还是在病房里,原来,是做梦啊!

再也没了半分睡意,便靠在床头,手朝着后腰处摸去。

还好,还好,只是梦,只是梦。

目光四处搜寻,看到了那一只浅棕色的帆布包,钱夹中翻出身份证和银行卡,手机。

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这三样东西,她陷入了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