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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勾栏。王爷何必明知故问。难道因为是勾栏,就不是大周子民的财产?就可以随意烧毁吗?”范匡见缝插针,逮到话头,就对柴安进行激烈反问。

“范御史别急,本王现在就回答你!近些年,大周北方干旱,南方决堤,再加上连年征战,多地百姓苦不堪言,易子而食。当地的父母官,不思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,反而横征暴敛,中饱私囊。这些事儿,范御史,你知不知道?”

范匡冷笑一声,耸耸肩,摊摊手,反问道:“王爷说这些,与本案何干?”

“何止有关,关系还很大!受灾当地的官员,有过分者,竟然堂而皇之地,用朝廷下发的赈灾粮食,大量低价从治下百姓手中,购买他们的女儿,然后再加价转卖给做瘦马生意的某个世家大族。”

“这个世家大族,将数以万计的瘦马,培养成精通诗词歌赋,琴棋书画的美貌佳人,或发往各地勾栏,或送入达官显贵之府,其中出类拔萃的,就都汇聚到了这风月楼。”

“范御史,覆舟水是苍生泪啊!像风月楼这种亵渎皇恩,鱼肉百姓的罪恶窝点,难道不该烧掉吗?”柴安慷慨激昂地对范匡问道。

坐在凳子上的范匡,一时间被问得语塞,突然站起身来,对着昭明帝跪地哀求:“陛下,凡事儿不能听靖安王一面之词,请陛下让靖安王,拿出证据。”

“靖安王,你有证据吗?”昭明帝淡淡地问道。

“回禀父皇,没有!”柴安回答得干脆自信,仿佛没有证据是多光彩的事儿一样。

昭明帝捋着胡子,假装思考着:“嗯,此事非同小可,没有证据,得去找证据啊。要不,朕封靖安王为钦差,与北镇抚司、东厂、三司、顺天府、八府巡按一起,赶往全国彻查此案?”

范匡磕头道:“皇上圣命。”

柴泓一听,转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瞪了范匡一眼,心中暗骂一句蠢货,赶紧从百官中走了出来:“启禀父皇,儿臣以为,万万不可!”

跟整个琅琊王氏的庞大商业帝国相比,一个风月楼不算什么。

但要是,真按照昭明帝所说的那样查,可就天塌地陷了。

“哦?献王也有话说?”昭明帝轻笑道。

“是。大周高祖爷圣训,风闻言事,察不实,不为罪。范大人,身为御史言官,听到坊间流言说纵火者是皇兄,在朝堂之上提出,也是职责所在,即便查出来是冤枉了皇兄,也怪不到范大人头上。”

“但,大周本朝,父皇上承天恩,广开言路,这六品七品的言官多如牛毛,如果人人都像范大人这样,随便去市井听一耳朵,就到朝上告御状,父皇事事都劳师动众,那岂不空耗国力,天下大乱了吗?”

当一个人,去参奏职位高于他许多的人,那么这个人,不是疯了,就是受人指使。

见到幕后黑手自己跳出来了,柴安顺势走过去,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银票:“三弟,患难见真情,你能在这个时候,挺身而出,替大哥仗义执言,大哥真是感动得快掉眼泪了。说来也巧,大哥这儿,正好有件事,想请你帮忙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