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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元初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子。

江仁在教训下人方面自有一套手法,虽然男孩身上的伤口并未伤筋动骨,但这苦头可是一点都不少吃,另外这脸上却是一点皮都没有破。

薛元初沉声说道:“他如此闹腾,留在你这儿恐怕还会惹出更多麻烦。我还是把他带走吧,钱你照收不误。”

江仁看出薛元初铁了心要这小子,觉得没有必要强行挽留。毕竟,像这样俊秀的小厮,只要有钱,哪里找不到比他更好的?

权当是给薛元初一个顺水人情,自己还能白得二百两银子。

于是,江仁半开玩笑地说道:“你总不能把他带回侯府去吧?”

薛元初轻笑一声,回应道:“你真以为就你们兄弟俩会狡兔三窟那一套?”

江仁闻言,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,仿佛心照不宣。

就这样,事情被轻松地敲定了。

把事情交由观棋处理,薛元初与江仁便返回厢房,薛元初路上随口问道:“今晚你弟弟江仪怎么没过来?”

平日里,江仪言辞诙谐,谈笑风生,又熟知京城各大府邸的风月韵事,有他在场,饮酒聚会总是增色不少。

江仁解释道:“我家老爷子派他去海宁老家了。那边新建了个避暑园子,现在正是验收的时候,所以就让他去了。”

在柴房里,观棋看着这小厮,自己当初在薛元初身边服侍的时候,也同他差不多年纪,但这小厮身形更瘦弱,让他生出恻隐之心。

于是就回到马车上取了件不用的旧披风,回到柴房披在小厮的身上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观棋温和地问道。

然而小厮依旧保持着沉默,没有回应。

观棋耐心地劝解道:“你若是留在这里,恐怕是死路一条。我们世子爷并非冷酷无情之人,你若是跟我们走,以后不必再受这般皮肉之苦了。”

看小厮面无表情,低着头还是不说话,观棋顿了顿,继续道:“你年纪还小,说不定世子爷还会请人教你读书写字,想念书吗?你留在这里能干什么?难道还有比这里更糟糕的地方吗?”

说着,观棋朝厢房的方向努了努嘴,示意道。

听到这话,小厮脸上的紧张神情逐渐平复,也不再抗拒。

观棋善于察言观色,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对方,于是轻轻扶起他,“家里还有人吗?等世子爷心情好了,说不定还会帮你寻找家人。”

此话一出,这小厮彻底放弃了抵抗,虽然步履蹒跚,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观棋向院子走去。

观棋并非刻薄之人,打来一盆水,为小厮擦拭身上的血迹,那孩子虽然疼痛难忍,但却咬紧牙关,没有喊一句痛。

“阿言。”小厮用浓重的西边口音轻声说道。

观棋正在为他处理手上的伤口,抬头回应道:“……那你以后就叫观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