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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萋兜里是拿不出来,不过她有硬通货——棉花。

棉花在七三年之前,产量一直上不去。

东西少就难买。

供销社价格是六毛二一斤,还需要凭棉花票购买。

更多时候是有票、没货。

这棉花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发的,特别是村里人。

有时候两三年才会发一次,一家子五六口人能给个两斤左右的棉花票。

村长媳妇两头跑,商议了好些天,最终时萋用二十斤棉花再加五块钱换回了这口大铁锅。

得亏方家给她寄的包裹到了,她直接拎着放到了卫生所。

还没被其他人看见里面是什么东西。

不然二十斤棉花,挺老大一包,总不能凭空拿出来。

方母果然给她做了一套新衣服寄过来,有之前没带的旧棉袄棉裤,另外还有一套新棉袄,上手摸着有些薄,估计实在是弄不来棉花了。

套在外面的罩衫、裤子是新做的。

光是这些就把包裹撑的鼓鼓囊囊,从包裹里翻出几张叠在一起的信纸。

她打开看了看,通篇都在问她在乡下的情况,以及身体状况。

中间有几句明显是老三方文许的字迹,潦草的很。

也似乎是想掩盖他写想姐姐这句话的羞涩。

没写几句,大约是方父方母看不下去他这难看的字,就换成了原来的笔迹。

以方母的口气嘱咐她,在生产队以自己身体为主,挣工分都是次要的,若是吃不饱就和家里说。

最后告诉她,旧棉裤里面缝了小兜,里面有给她寄的钱票。

时萋拿出剪刀拆开缝成四方型的小补丁,里面一小叠毛票有六块钱,还有几张粮票。

记忆里在家的时候,方时期他们三孩子在家可没有年年能做新衣服的,棉袄棉裤更是两年拆开一次,洗洗外皮,在把凝结成块的旧棉花用手指甲一点一点梳理开。

铺到洗干净的衣皮儿上重新缝合好。

这样比旧的暖和,也能把长短加一加。

像时萋这待遇,临走时被子是新做的,棉花是新淘换的。

现在又给做了新棉袄。

时萋对衣服的新旧程度并不在意,当条件如此,有的穿就很好了。

但方家给寄了新的,她当然更高兴。

离家在外的孩子,在父母那里大概是觉得亏欠良多,想尽办法的补贴。

换大铁锅的钱是江淑月出的。

这姑娘刚开始下乡时,家里人叮嘱过,财不露富。

平时吃的穿的也都不出格。

实际上挺富裕的。

看时萋把家里给她寄的棉花拿出来换锅了,她坚决要出钱。

又觉得两人出资不对等。

和村里徐木匠打了一个炕柜,两个大箱柜和一个书桌回来。

两人要从知青点搬出来,知青点里的柜子桌子她们也不可能拿走。

不整点柜子,到时候两人的衣服被子都没地方放。

自从打定主意要搬家。

江淑月前后已经出了二十来块钱。

时萋看她那样估计手里还有不少,就没和她客气。

主要是她穷的很,全部钱加起来只有九块。

还得留着月底买粮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