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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柔的夜风随巨猿跑动变得剧烈,狂横吹刮着它的毛发。

被一个毛茸茸的巨猿抱在怀里,千凌挣脱不开,便尝试用兽语沟通: 〔你来自哪里?〕

奔跑中的巨猿听到声音,回应了一句吼。

〔你会兽语吗?〕

又是一声吼。

千凌消音,她能听懂兽语、人话,独独听不懂单纯的发音,她没再试图挣扎。

独身一人时,千凌很少会考虑自身安危的事情。

只嗅觉有些影响。

巨猿身上有十分浓重的脂粉气,各式各样的香味掺杂在一起,混合了巨猿自身的体味,显得怪异又难闻。

千凌想起之前它的行为,似乎是想抓获漂亮女子。

不知意欲何为。

巨猿跑路显然是有目的地,不时更换方向和路道。懂得声东击西,将后方的人远远甩开一点距离,直到再也看不见。

要不是身躯过大,估计它还能带着千凌上窜下跳。

容澄着急追赶,轻功再是了得,黑暗中只要看错一点,就轻易被混淆视听,遗失踪迹。

在茂密的树林中来回寻找无果,容澄有些慌,他的长衫沾上些许草叶,头顶束发微松,散下缕细碎发丝。

依稀记得白鸦的声音嘶哑又洪亮,他心中抱着一丝希望,能听到白鸦的 '求救' 声。

心中期许,容澄双手围在脸旁,大声呼唤: “小白鸦!”

“小白鸦......”

“你在哪里,小白鸦!”

......

静谧的深夜里,连续大声地呼喊,容澄的嗓音逐渐沙哑。

转眼到天光,见路上有人行过,容澄飞快上前,礼貌询问对方有没有见过一只巨猿。

一连问了好几人,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“没有”、“没见过”、“不知道”。

整夜未睡,又到处奔波,心中焦急,他扶着树干喘得胸口闷痛。

另一边,待找到其他四位半死不活的壮汉,进行简单救治后,疏陌寒才坐下来。

他服下一颗治内脏伤情的药物,又让一位壮汉搭手,研磨了些药粉均匀洒在后背上。

穿好上衫,走进破屋叮嘱疏胧月几句话,便握了剑出门。

从月黑风高到天际微亮,四面八方依旧一片白雾茫茫。

巨猿带着白鸦来到一处天然泉水旁,一手小心拉住她一边翅膀,让她站在泉边喝水。

一手熟练的从河里来回捞几下,蒲扇大的手很快就捞到一条肥鱼,递到千凌面前。

千凌后撇开脸,静静看了那条鱼一会,慢慢别开眼。

鱼肉再美味,全是生的也没法吃。

巨猿见她不吃,跟个傻大个似的歪着头若有所思。

它身高体壮,蹲在泉边就自成一座小山,待她喝过水,直接将她抱起,找到一处西瓜地。

碧绿的藤蔓交错盘绕,绿叶下的果实圆滚滚、横七竖八地躺在松软的沙土上。

瓜皮黑纹分布,呈椭圆长,个头偏小,跟以前售卖点见到的小南瓜般。

巨猿拨下几个西瓜,用手轻轻掰开,放下白鸦,将它们堆到她身前。

巨猿没完全放开白鸦,像之前一样,拉住她一边翅膀,也没处理自己的伤处。

许是身体强壮,它身上的血流缓慢变小很多。

千凌侧低下头,左右看了几眼,啄了一小口偏红的瓜肉。

野生的瓜水分虽然很足,但颇为寡淡,汁味不甜。

巨猿在旁伸出另一只手,来回抚摸白鸦的羽毛。

这样和谐相处了一会,它又在自己身上搓悠下几根红长毛,拿着与白鸦做对比。

完全找不出当晚强行掳人时,那副凶残的模样。

千凌有些不太理解,对方既不伤害她,为什么要抓她?

巨猿的一切行为似乎有迹可循,但又显得随心所欲。

整整一个白天都在赶路,虽说没成功逃离,她也没受罪。

试图逃脱做出的一切挣扎,巨猿都不忙不暴。

它没动手也没动口,反而像是在玩闹,顺着她的意,跟放风筝一样,不时拉扯一下。

这一路直往荒山野岭钻,越跑越偏,前方被葱郁草林围起,露出一条萧落的土道。

本无多烈的日光,到天色暗下,小路如同无水的潭洞,望不到尽头。

沿着幽深路道进到深处,千凌才发现,这僻静之地建有一处独栋旧寺楼阁。

乃是一座方重檐两层楼阁,周边院地早已荒废,长草萋萋,随地可见的瓜果皮壳和动物骸骨,堆积如山。

四周搁置了一些大铁笼。

千凌扫过一眼,复又反应过来,定睛一看,里面皆是衣衫褴褛、长发散乱的女子。

心中隐约猜测到什么,她内心有几分不适,再次用力挣了挣羽翼。

弱小的力道,对巨猿造不成什么影响。

它带着白鸦一路从牢笼穿行而过。

不远处有一处简陋的柴屋,屋门未关紧,屋外放置着一些铁锅器具,大小比适于人类。

未多观察,巨猿便将白鸦塞进旧寺门内,关上门还用大石堵住。

被时间凝结的楼阁,散发着一股久未住人的气息,墙壁裂开些许细缝,杂草丛生。

房梁上挂关上风干的蜘蛛网,几条细藤攀爬垂落,屋内空空荡荡,只有指宽的破洞木栏窗落下斑驳月光。

千凌顺着螺旋楼梯往上飞,立在二楼窗台前。

陈旧的窗栏狭窄却坚固无比,将她牢牢困在这里。

巨猿见她上楼出现在窗前,十分开心的席地而坐,守在楼阁前,隔着破裂的窗纸,与她面对面。

它态度悠哉,对那些身处困境的女子视而不见。

不远处发出一点声响。

柴屋中走出来一个男人,在屋外挑拣出两块大石头敲打,呲出星花点上火,架起锅烧水。

而后从屋后拖过来半头死牛,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斧头。

一阵捣鼓处理,洗都没洗,便将大块带血的牛肉往锅里扔。

肉熟之后咔咔全给造了,将锅提起,往每个铁笼外的破碗倒了剩余的汤水。

也就是他走到底下时,千凌才看清这个人。

他身上披裹着一件脏衣,未系腰带,走动时随风敞摆。

鄙陋龌龊,像从前在电视新闻里见到的暴露狂魔。

那人生得丑陋不堪,臼头深目,嘴巴凸出,卬鼻短项,头发糟乱且秃掉大半。

身高两米左右,膀大腰圆,皮肤深黑像涂了一层漆料,活脱脱一个古代黑种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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